约摸走了五六十步远,一曲婉转悠扬的曲子自头顶传来,他驻足听着,曲终,听见一女子说话的声音。
“两位贵客请慢用,小女子先行告退。”一串轻盈的脚步声从归海复耕的头顶划过。
“我说七哥,魏公子身份尊贵,却总是往来这些烟花之地,那将来的仕途可怎么办呦?”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
“我劝过好多次了,我说公子,您现在应该多读书,将来也好谋个好差事啊。可人家魏公子毕竟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又怎么可能将我们这些下人的话听进耳朵里呢?咱们做下人的只要尽到了提醒的职责,我看就可以了,就算你提的意见再对,也得有人听才行呦。”只听那个七哥哑着嗓子说。
“唉!你说的也对,咱们这些下人本就位卑,能在那些权贵家里混口饭吃就实属不易了,又怎么能奢求主子们能够听进去咱们的话呢?”
“可是话虽这么说,但是谁又不想做个有价值的人呢?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若是咱们能遇到个肯听意见的主子,以你我的头脑,怎么着也得混个有头有脸的小厮当当啊!”哑嗓子的七哥不甘的说。
“你家魏公子和我家司马公子都并非聪颖之人,若是以后得了机会,咱们不如……”那个人欲言又止。
“不如择个良主而侍,你我兄弟方有出头之日啊。”哑嗓子七哥兴奋的接过话来,之后便传来碰杯的声音。
归海复耕继续往前走,这次前面无路可走了,但是左侧又有了通道,他举着烛台,转身向左走。
大约走了百步,他听到一阵叫卖声,他继续往前走,听到头顶有泼水的声音,有扫地的声音,再往前走了十几步,他就听到有两个女子说话的声音。
“那武国公果然是大手笔,就为了给他女儿过十六岁生辰,竟然将好好的一片桃林给砍了个精光拿来做马球场。”
“可不是,人家女儿可是承王妃,我还听说这京城里高官人家未成亲的子女都接到邀请了呢。”
“想必那海君侯家的丑女也在邀请之列喽。”
“那是自然。”
“听说她和侯府的一个小厮有染,被魏图升那个家伙碰个正着,海君侯这才迫不得已给那丑女儿定了婚期。”
“一个不洁还有婚期在身的丑女应该没有脸去吧?”
“呵呵,万一人家就是脸皮厚呢。”
“那咱们就给她的酒里加点料,再找个乞丐来陪她一夜春宵,你说海君侯会不会改认个乞丐做女婿呢?”
“哈哈哈,还是姚妹妹这招高呀!甚合我意。”
“明日,我怕自己思虑不周,到时候还要靠魏姐姐你多多提点才是啊。”
“哈哈,一定一定。”
两人的欢声笑语却听得归海复耕一身的怒气。他和叶烟殊之间比天上的白云,冬日的白雪还要清白,怎么到了她们嘴里就如此的龌龊不堪了呢。也不知这两个都是谁家的女子竟然这般狠毒,竟敢在背地里偷偷算计坑害他未来的妻子。
端着烛台,归海复耕匆匆原路返回,他要将这个事情立刻告诉叶烟殊,好让她有所防备。他转身快步往回走,走到暗道入口,快速寻找着可以打开暗门的开关,终于在他巡视墙壁两圈之后,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圆形土色按钮,他按住按钮,果见暗门倏地打开,他慌忙跳出去,等暗门合上,才一路狂奔到烟竹园。
烟竹园里的石凳上肖希璞正在托腮打瞌睡,听到有人进来,立刻睁开眼睛,见到来人,赶紧起身拦住。
肖希璞沉脸掐着腰挡住他面前,“我说归海复耕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这可是我表姐的闺房,你怎能擅闯毁她清誉呢?”
“我……我有急事要找叶姑娘,麻烦肖姑娘去跟她说一声,我在门口等她。”归海复耕一边说着一边退到门口。
“我表姐正在洗澡,你先等等吧。”肖希璞又重新坐回石凳,翘起二郎腿,手托着下巴,接着打她的瞌睡。
归海复耕在门口顶着大太阳焦急地等待着,可惜一直不见叶烟殊的身影,眼看天色渐晚,他顾不上太多直接快步走到院子里,一旁的石桌上却早已不见了肖希璞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