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龙颜(2 / 2)

见陛下。”

龙案前的皇帝手中动作一滞,他倏地抬起眉峰,眼皮上挑,见眼前只有一个跪地磕头的年轻人,却不见海君侯。

他瞳孔微缩,握奏章的手不觉加了力度,余光瞥了眼正低头侍立一旁的刘公公,疑惑的眸色翻动间已经恢复如常。他扬起嘴角,放下奏章,坐直身子,视线盯着年轻人伏在地上的后背。

“陛下,海君侯无法入宫,特让他的女婿前来躬问圣安。”刘公公只说无法入宫,却没有提海君侯生病的字眼,就是为了看归海子威的反应如何。

归海复耕跪拜在地,再次问安,“草民归海复耕,拜见陛下。”

“归海复耕,武探花,朕早有耳闻,却从未亲见,起身来,让朕瞧瞧真容。”归海子威显然对眼前的年轻人更感兴趣。

归海复耕谢过陛下,然后站直身子,抬起头,只是目光微垂,不敢直视龙颜。

刚毅脸庞,剑眉星目,阳刚威武,归海子威越看越觉面前的人似曾相识,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绕过龙案,走到归海复耕身边,忽然想要跟他比比身高,他笑着对归海复耕说:“站直,看着朕。”

归海复耕不明白陛下要做什么,只好听从,他抬眼,看到一位眸若虎,神如鹰隼的坚毅脸庞,当下惊叹,帝王之相原是如此!

新归帝归海子威站直身板暗暗跟他比着个头,见自己头顶只到人家眉尖,满意点头,“海君侯真是为自己挑了个好女婿,高大威猛,和朕当年有的一比。”

提起海君侯,归海复耕向后退一步,向陛下恭敬道明原因,“禀陛下,岳父身染寒症,不能起身,故命草民入宫回禀,请陛下恕罪。”

“朕刚痊愈,海君侯就病倒了,听闻诸多大臣也都一病不起,朕甚为担忧。”归海子威龙眸一转,直视支着耳朵旁听的刘公公关切的问:“不知右仆射身体可好?”

刘公公先是点头,而后摇头,不紧不慢的答道:“老奴听说右仆射身体不适,想必也是染了风寒。”

“等会儿劳烦刘公公带些补品送去给右仆射,了表朕心。”归海子威面露担忧,“今日,西绥使者在朝堂之上,先是大言不惭的替西绥王室求娶公主,要求和亲,后又嚣张狂妄说若是朕答应和亲,西绥就可以推迟一个月发兵,若不和亲,则立即发兵。”说到此,他气氛难抑,但看归海复耕和刘公公面上表情。

刘公公面色平静,语言委婉,“陛下莫生气,西绥之忧,由来已久,老奴想,朝廷百官必有为陛下分忧的法子。”

归海子威点头不语,百官之首,自然就是右仆射,刘公公的靠山他早已心知肚明。

“归海复耕,你回去将此事告知海君侯,明日宴请西绥使者,你就是背也要把他给朕背进皇宫来。”归海子威隐忍着胸中突来的怒气,他回头冷看刘公公一眼,放缓语气道:“烦请刘公公将同样的话带给右仆射,事关我东绥生死存亡,想必右仆射也同朕一样心急如焚吧?”

刘公公第一次见新归帝怒气高喝,心中不由一震,事关家国大事,他深知马虎不得,立刻躬身退去。

归海复耕心如火烧,目中怒火翻滚,西绥使者竟如此狂悖,他恨不能立即上战场跟他们拼杀一场。见刘公公退下,他也跟着告退。

归海子威回到龙案前坐下,回想着着归海复耕面上的火气,胸中怒气微消,东绥的将来要寄托在有勇有谋的年轻人身上才行,那些只会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奸佞,得想办法让他们腾出位置来。

第二天,四更时分,叶善松给父亲裹上三层黑色大氅,只见一旁的百默仍是摇头,“百默伯伯,这也够厚了吧?”

“不够。”百默指着床上的被子,“被子,铺车上,记得将车帘封死。”

归海复耕忙抱起被子铺到马车上,又找来床单,将马车缝隙塞好,叶烟殊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厚棉帘,让归海复耕挂在车前。

等百默来马车检查后,才勉强点头,叶青化被包裹的像个笨重的胖子,挤上车门,儿子叶善松和女婿归海复耕一起驾车,驶向皇宫。

归海子威正在吃早膳,听闻宫人报海君侯到,立即放下手中的碗筷,前去迎接。当他看到叶青化裹着大氅活像一头黑熊时,笑的差点将刚才吃进嘴里的饭给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