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林知念从高铁站回到家,刚把出差的衣物丢进洗衣机,就接到亲哥林立诚让她一起回父母家吃饭的电话。林知念想以刚出差回来为由拒绝,还没开口,林立诚已经匆匆挂了电话。
主任可真忙呐。林知念长叹一声,不情不愿地换掉家居服。
对于父母家,她是不愿意回的。在别人眼里,有个大尽十岁的哥哥是很幸福的,但只有林知念知道,她的存在在自己母亲眼里只是为了给“子”凑个“好”。
是的,林知念的妈妈,重男轻女。
虽说物质方面从没被亏待,但精神方面也从未被满足。林知念从小就在“我应该知足常乐”和“为什么妈妈不能再爱我一点”两者心态间反复横跳。
林知念坐上林立诚的车回到家已经快六点了。从开门到吃完饭,林母和她的沟通不过两句,全程只关注林立诚一家三口。
鼻头反酸,心头的窒息感又来了。
纵使从小到大已经经历过很多很多次这样的场面,但依旧会难过,会黯然,会为自己感到悲哀。是一种,明明是在自己家却被排离在外的感觉。
回程路上林知念一言不发。林立诚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呆望窗外的妹妹,和妻子陈谊对视一眼,无言。
妹妹从小是由爷爷奶奶带大,和父母感情本就不深,再加上自己母亲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双方感情愈发糟糕。
林立诚劝不动母亲,只能对林知念再疼爱一点,想弥补妹妹内心的空缺。但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这是隔靴搔痒。
回到家已经九点。林知念依旧无法从黑色情绪中脱离,重新换好衣服就出门躲进附近商圈的小酒馆。
酒精,是成年后林知念逃避父母关系的解药。
“嗨,好久不见。”酒保Bob跟林知念打招呼。
林知念并不沉迷于泡吧,除了和朋友见面,一般只会在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来这儿。每次都是一个人,每次都点菜单上的“药”,一来二次,就被眼熟了。
“还是老样子,谢谢”林知念出于礼貌的扯出一丝笑。
小哥见状不再开口,低头专心调酒,而后将酒杯递给隐在黑暗中的林知念。
林知念酒量不好,一杯进肚,已经有些许昏沉。想到今天回家的画面,酸楚再次泛滥心间。
酒劲上头,林知念摸出手机拔出电话,不等对方说话就脱口而出:“傅霖郁,我想结婚了,你娶我好不好。”
傅霖郁听出林知念语气里的不对劲,想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挂了。
等傅霖郁到的时候,林知念已经趴在吧台上不省人事。刚刚回拨的时候,是酒保接的电话,他挂了电话便匆匆赶来。
看到林知念嘴里还嘟囔着听不清的话,傅霖郁松了一口气。这会儿胆子倒是挺大,敢一个人大半夜的来酒吧喝酒。
傅霖郁付了钱谢过酒保,伸手准备抱走林知念,靠近些才发现小姑娘脸上挂着泪痕。傅霖郁心头一紧,手上用劲,把林知念又往怀里带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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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林知念只觉的头疼。是喝了酒的原因,也是因为一整夜的梦。
每次和父母见完面,林知念就会做梦,在梦里哭诉这么多年母亲的种种偏爱与忽视。
睁开肿胀的双眼,林知念才发觉身处陌生环境。
灰色的床品。木纹地板铺着一张厚实的深色地毯。靠窗一侧放着皮质沙发。宽敞的房间再没多余的家具。
很简练的房间。
也很明显,是个男人的房间。
林知念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掀开被子检查身上着装。还好,是自己的衣服,没有发生什么少儿不宜行为。
摸过床头的手机,已经过十一点。“F.”一个小时前给她发了微信:醒来的话就出来吃点东西吧。我在书房,有事可以来叫我。
昨晚喝醉前的画面在脑海里开启回放,酒劲上头给傅霖郁打电话求娶的情节变得清晰。
所以很明显,现在是在傅霖郁家。
林知念懊恼的拍了拍自己脸。林知念啊林知念,你这绝对的酒后乱性,绝对!
林知念在房间里踌躇半天,最后败给咕咕叫的肚子。按下把手推门走了出去。
与房间里的昏暗不同,一眼望及的是大片落地窗,窗帘被拉开在两侧,正午的光照进来一片透亮。灰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米黄色环形沙发置于落地窗前,黑白色异形茶几上还散落几份文件。
在别人家乱走好像不好,林知念停在走廊,不再往前。
“吧嗒”一声,身后有扇门开了,林知念回头。
“你醒了?”傅霖郁走了出来,低头看了一眼有点茫然的小姑娘,“先来吃午饭吧。”
林知念第一次见傅霖郁穿休闲装。他套着黑色卫衣,下半身一条宽松运动短裤。露在外面的小腿笔直修长。
嫉妒使我发疯。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怎么还散发着青春气息。
傅霖郁领着林知念走到餐厅,餐桌加热板上已经摆好四菜一汤。
“你做的?”林知念觉得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
“不是,阿姨做的。”傅霖郁莫名地想逗逗小姑娘,“如果你想吃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