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胆,而且这些年他早被二爷折磨出了平和的心态,便是再悲哀的话,他都可以平静面对,于是他用看二傻子的目光看了眼对面的小少爷。
这小少爷就是被家里人保护的太好了,也是该让他也尝尝二爷严厉起来的滋味……
想到这,张毅的嘴角居然还控制不住幸灾乐祸的想要弯起,但想到此时话题严肃,却又极力忍下了,继续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张怀安被张握平如此轻描淡写说着自己生死的语气刺痛了一瞬,想说什么,可却突然惊觉,他竟然,连司曼丽为大哥做的都比不上……
司曼丽的药真真切切让大哥的身体有了好转,可他呢……他又为大哥做了什么……
张怀安一瞬间脸色苍白,却见张握平眼睛都没睁开地道,“你可以出去了。”
张怀安浑浑噩噩地回了房间,等在他房间里的司雅洁见他回来,当即眼睛一亮,“怎么样?你大哥答应了没?”
张怀安看见对方满怀期望的眼神,不知怎么,一瞬间就想到了大哥骂他的话,“意气用事又是非不分,耳食不化还自以为是”,他攥了攥拳头,没接司雅洁的话,而是道,“我要去跟司曼丽道歉。”
司雅洁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向张怀安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你说什么?你说,你要给谁道歉?”
张怀安这一次终于没有错过司雅洁听到“司曼丽”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极致厌恶和痛恨,他抿了抿唇,“不管你怎么讨厌她,但她帮了我大哥是事实,这些天我都没有为上次的事做出表态,确实不应该,我要去给她道歉。”
司雅洁气的嘴唇都发抖,哪怕在心里无数次让自己冷静,可连张怀安都转变了对司曼丽的态度,这让她心里升起了无限大的恐慌与不可遏止的愤怒。
“你是我的未婚夫,你去给她道什么歉!你知不知道她占了多久我的位置!她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而我呢?我从小吃不饱穿不暖,吃了多少苦!要不是她顶替了我,我又怎么会沦落到那样的地步!她欠我的!她到死都欠我的!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啊?她算什么!你去给她道歉,你让我的脸往哪放!”
张怀安被张握平刚才的那番话骂的醒聩震聋,这一次终于没有再附和司雅洁的话,而是看着面容扭曲的司雅洁,实事求是道,“司夫人早就说清楚过,她当年是在为你祈福的时候,在华光寺捡到的司曼丽,所以并不是司曼丽顶替了你的位置,反而是这么多年来,司曼丽帮你带给了司家二老无数的欢乐和温暖。她也并没有抢走你什么,而是为你做了本该你去做的事情。我虽然讨厌她……”
张怀安垂下眼,第一次说出了心底其实一直都知道,但就是因为偏见,而故意忽略的心声,“但她也是无辜的人……”
最后这句话他说的极轻,司雅洁已经气到眼睛通红,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根本没听到张怀安的最后一句话。
她发了疯一般的歇斯底里地尖叫,外面的佣人却不像司家的佣人那样惧怕她,反而当即站在门边,皱着眉十分不赞同地和张怀安对视了一眼,而后带着厌恶地看着司雅洁,话却是对着张怀安说的,“小少爷,二爷身体不好,需要安静的环境,希望你不要和客人闹出如此大的声音。”
话到最后,已经带上点责备。
这帮跟着伺候大哥的人都是从小跟到大的,和大哥的早已堪比家人,大哥现在近身的人虽然只有张毅,但这几个照顾饮食起居的人却从来都没换过,他们了解大哥的身体,自然不高兴大哥被这样搅扰。
张怀安自知理亏,几乎无言面对冷冷看着他们的佣人,扯着司雅洁的胳膊就开车出了宅子。
张毅在二楼看到这一幕,轻轻吁了口气,又看了眼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的自家爷,他试探道,“爷,小少爷要真去找了司二小姐,他这性子……能处理好吗……”
张握平睁开眼,不知想到什么,却是面露笑意,“这些天我送去的东西,她都没拒绝,只要她没生我的气就好。至于怀安。”
他顿了顿,“他也该明白明白,人是复杂且多面,且也都是会变的。如果他一直目光如此狭隘,又偏听偏信,这样愚蠢又自大,迟早在外面也要吃大亏。还不如让那丫头拿他出出气高兴高兴,总归她不会害了怀安性命,可别人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