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
“而且还与我同官,恰好你又找我借官,这其中会否有些猫腻?诶,南枝,这位世子殿下可还未娶,之前传言说一直在等你呢!你说这人会不会是因爱生恨然后肆意报复?”
他话锋一转,突然打趣起她,房中气氛陡然转变,绯斓一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慕南枝倏地一黑,目光森冷,双唇抿成一条线,眼中透着凶光。
“你想死可以直说!”
她呵出一口热气,眸中晦暗不明。
其余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不语,悄然退下。
桌上的纸张慕南枝反反复复翻阅,一合眼都是父母在天牢受刑的惨状,以及那无耻之徒幸灾乐祸的模样。
实在难眠她便重燃烛火,抓住已知线索分析此案。
镇北侯被诬陷通敌,这平南王府可是一丁点儿也没受到牵连,实在是匪夷所思。
从前两家往来还算密切,自她逃婚后便减了来往,可一直也相安无事。
平南王与镇北侯多年好友,这桩案子里甚少提及他。
他在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慕南枝脱离闺阁入江湖,深知人心难测,在背后捅刀的人往往是最亲近之人。
渐渐,天边泛起鱼肚白,倦意袭上心头,慕南枝徐徐移步至床边小憩。
头轻依靠在床角边,眉头紧蹙,俏脸紧绷着,不得舒展。
脑中黑茫茫的一片,随后做起噩梦来。
阴冷潮湿的天牢内,凡人们的惨叫声几乎要冲上云霄,她的父母、长兄,以及那位代替她受牢狱之灾的姑娘都惨不忍睹。
皮鞭一下一下地抽打在他们身上,那进碳火滚了一圈的铁块,冒着热气,直接印在父兄的胸膛上。
大大的“奴”字印在他们身上。
家人的惨状循环反复、挥之不去。
“啊!”
她惊出一身冷汗,随后倒在床上,睡意皆无,只静静躺着。
眼角无声地放出几颗晶莹泪。
“爹娘,大哥,我一定救你们出去!”
*
两个时辰后,慕南枝叫上绯澜随她一道前去大理寺。
今日势必会有一场激烈的交锋。
沐子宸的官位是大理正,官从五品下,说大也不大,正合她的心意。
二人一前一后行至大理寺,她命令绯斓躲在暗处等她指示。
慕南枝拿好官印,抻抻衣袖,呼出一口浊气,这便上前去。
这不算她第一次进大理寺了。
牌匾上硕大的“大理寺”三字,乃是先帝亲手题字。
门上数道不堪入目的裂痕都是她的手笔,从前她生性傲慢,与人起了争执必定要赢个彻底。
那时也惹了不少的祸,数次以嫌犯身份出入大理寺。
所幸从没沾上人命官司,否则到了今时今日她该不知面对昔日的自己了。
慕南枝收回心神,轻轻扣门,敲了两三声不见有人来开门,她再敲两下。
还是无人应答。
她有些不耐烦了。
“下官沐子宸,自陈州而来,求见大理寺卿大人。”
她又伸手去敲门,这时大门突然大开,慕南枝身子向前倾倒,扑在一个男人身上。
来人一身黑色劲装,银丝收紧手腕处的袖口,双手白皙可手背上青筋鼓起,看起来像个个练家子。
一抬头就见着一张俊脸阴沉着,一句话也不说,目光下敛,好似在看蝼蚁,狂傲十足。
这人正是施北淮。
慕南枝抖抖身上的灰尘,忽然瞥到他腰间佩戴的玉佩,那正是她幼时抓周看中的玉石所制。
一双玉佩,定下他二人的婚约。
他哪来的脸面戴她的东西!
她不禁气从中来,提脚就往他身上招呼,施北淮毫无防备,胸膛结结实实地受了她一脚。
“放肆!”
男人立即目露凶光,迸发着杀气,他拔出长剑与她对打。
她眼珠一转,神情自若,嘴角上扬,丝毫不受干扰。
若论武艺她未必会输,只是如今她二人官职相同,日后办事多有不便,不如……
“来人,把这,这,贼人拿下。”
慕南枝大声一呼,与贼喊捉贼无异。
那施北淮的长剑迅速朝着她的臂膀而来。
她不闪躲,顺势接下这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