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冷战了一个礼拜。
屈泽也受不了被涂亦这么不明不白地躲避,决定找涂亦问个明白。
合唱比赛的那天下午,全年级的人在年级主任的指挥下,风风火火地从教室赶往礼堂。
涂亦和杨斯羽结伴走出教学楼,走在人群里,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向前涌动。
附近传来了耳熟的脚步声,涂亦莫名有一种预感,却又觉得或许只是幻觉,所以她没在意,继续走着。
间隔三秒,那人忽然伸出手来,抓住了涂亦的手手腕。涂亦惊觉,回过头来。
她看见了屈泽也。
屈泽也低声道,“喂,聊聊。”
涂亦条件反射地抽出了手腕。屈泽也触碰她,她像触电一样惊颤。她缩着手臂,“聊什么?没什么好聊的。”
杨斯羽也被屈泽也的举动吓一跳。她急忙换位,插入到涂亦和屈泽也之间,隔绝他们两人。
杨斯羽焦急地质问屈泽也,“你干嘛?这里这么多人呢,你干嘛来拉涂涂?被看见了,他们又要说涂涂的。你是没听过,那些人说得可难听了!我都受不了!”
杨斯羽亲耳听到过他们谩骂涂亦的话。
心机婊。装纯情。其实私下里烟酒都来。不知道背地里上过几个男人的床。对付男人倒是有一套。公交车。谁上都行。
与其说是谩骂,更应该说是造谣。
只因为一场随口编造的早恋,他们给涂亦安上了最难听的罪名。
并且,在这场闹剧里,他们骂涂亦,却从没有人骂屈泽也。
杨斯羽简直为涂亦鸣不平。
杨斯羽想起来心里就气,责怪屈泽也,“你说你也是,好不容易平息的流言蜚语,你怎么又要掀起来?到时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你倒是美美隐身了,涂涂怎么办?”
屈泽也只是低头听着,没回话。
涂亦也因为尴尬,顾不上接话。
杨斯羽才回神,她这个外人,是不是说的话太多了些?而且对于屈泽也来讲,她说的话会不会太重了些?
杨斯羽明白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说法。她思来想去,给两个当事人出了一个主意,“这样,如果你们非要交谈的话,我站在中间给你们当掩护,三个人走在一起,总不至于被人怀疑吧?有我在,你们想聊什么就聊什么,把误会解开吧。”
屈泽也和涂亦没有发表意见,不过杨斯羽看得出来,他们对于她的提议,都有一些心动。
原来两个人都有心里话想说。
杨斯羽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副耳机,郑重其事地戴上,“放心,我听歌,不听你们聊天的内容。你们随意一些。”
她为了表达诚意,开始有模有样地跟随耳机音乐哼歌,哼出一些不着曲调的怪异的旋律。
三个人默契地重新迈出了步伐,向礼堂走去。
人潮涌动。他们像是随波逐流的无法反抗的鱼。
***
合唱比赛结束后,涂亦和杨斯羽一道,走出了礼堂。
她们在礼堂门口碰到了屈泽也。
杨斯羽正想打招呼,屈泽也面无表情地侧身,直接走开了。
杨斯羽满头疑惑,小心观察涂亦的反应。
涂亦同样没有看着屈泽也的方向,转而朝向了另一个方向。
杨斯羽更是疑惑不解了。
她一直以为,涂亦和屈泽也刚才互诉衷肠,解开心结和误会,重归于好了的。她以为他们会是美满结局。
她好奇询问涂亦,“你和他刚才都聊了什么?”
到底是聊了什么,才让两个人像是反目成仇那样,打死不相往来。
涂亦坦诚回答,“我和他……什么也没聊。”
他们当时在杨斯羽的陪伴下,沉默了一路。四周嘈杂,杨斯羽哼着怪异的不属于正常人的曲调,剩下两个人安静得格格不入。
没有人打破僵局,僵局就一直存在。
如果一开始没有人划破一道口子,沉默就会想泥沼一样,越陷越深,无从解救。
涂亦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副局面。
杨斯羽惊讶问道,“什么都没聊,就成这个样子了?”
涂亦复述,“什么都没聊,就成这样子了。”
屈泽也不理她了。
涂亦用余光瞄了一眼屈泽也的背影。
那是一段比陌生人还远的距离。
***
涂亦察觉到,屈泽也好像生气了。
中午,涂亦和杨斯羽去食堂吃午饭,两人端着餐盘,随意找了两个空位置,并排坐下。隔了半分钟,对面的人吃过了饭,起身走开了。她们眼前的空间空了出来。
偶然抬头时,她们看见了屈泽也。
屈泽也和她们之间隔了两张桌子。他坐的是另一边,和她们面对面。
他也看见了她。
他的饭才吃到一半,左手搭在桌面上,右手吊着筷子,嘴里百无聊赖嚼着米饭。
看到涂亦后,屈泽也咽下了米饭,放下了筷子,端起了餐盘,走了。
他直接走到了餐盘回收处,再走出了食堂。
杨斯羽咬着筷子,小声嘀咕,“他什么意思?他看见我了就吃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