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被一阵衣服盖落的触感弄醒的,一睁开眼便看到不知何时站在我旁边的宫远徵。
许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快就醒过来,宫远徵还依旧保持着方才弯腰俯身的动作,因此我们两人也离的极近,甚至于我的呼吸还能带动他额边垂落的刘海,微微摇晃着。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我们两个人忽然大眼瞪小眼,却谁都没有动。
“徵公子,您吩咐的穿心莲液梁大夫已经备好,特命奴婢们送来为姜姑娘与唐姑娘二人换药。”
直到两道脆生的声音响起,我们两人这才赶忙回过神分开,十分默契的分别朝两个相反的方向别过脸去。
我盯着墙面,后知后觉的感到耳根和脸颊开始发热。
宫远徵也耳根泛红,看向门口,轻咳了两声后才回道,“进来吧。”
“是。”
门被推开后吹进一丝凉风,顿时让我感觉热意消散了不少,于是也转过脸来看向走进屋中的两名侍女,左边的侍女捧着折叠齐整的干净衣服,另一名则捧着盛有冰块的药罐。
二人走进来先是对着宫远徵矮身一礼,而后又是对我一礼,我颔首回应,刚想要去接过药罐便被宫远徵挡下,“你已经忙了一夜,剩下的这种简单事情,交给她们两个处理就好。”
两名侍女听了宫远徵的话后起身看向我,对我微微一笑,解释道,“奴婢青霜,自小跟着徵公子在医馆做事,虽不会行医问诊,但处理些简单琐事还是能办得到的。”
见青霜回话,一旁的侍女也跟着报上自己的名讳,“奴婢冬栀,与青霜姐姐一样,因为徵宫里大夫都是男性,因而有时大夫们不方便处理的事情还需我们来做,所以还请姑娘放心。”
我这边注意到,青霜与冬栀虽与绿莹和红袖一样的装扮,但却在气质上大为不同。
如果说绿莹和红袖是温室里可人温婉的花朵,那青霜与冬栀则是室外历经过风雨却依旧微傲挺直的翠竹。
不得不说,徵宫和角宫在培养人这方面,还的确很有一套。
我为方才自己过度的担心感到失礼,于是对两人展颜一笑,低声道,“那就有劳两位姑娘了。”
青霜与冬栀听了,忽然惊讶的望了我一眼而后又互相对视一下,最后将眼神飘到了一旁的宫远徵身上,见宫远徵不作声便重新低下头,异口同声道,“姑娘客气了。”
说完,两人娴熟的便去我旁边的橱柜里寻找工具。
我自知自己再坐在这里也是碍手碍脚,于是十分有眼力见儿的挪去了一边。
宫远徵扫我一眼,忽然开口,“衣衫不整的,你能不能有点姑娘家的样子。”
我瞧出了他眼底的嫌弃意味,加上熬了一夜趴桌睡的浑身酸痛,正憋着口气呢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于是想也没想的就直接回嘴怼他,“咸吃萝卜淡操心,宫远徵你是老妈子转世嘛?”
宫远徵先是懵了一下,然后忽然回过味来,“你说谁是老妈子!”
我摊手,“切,谁答应了就是谁咯……”
“沐向晚,你给我等着!”宫远徵咬牙切齿的看着我,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我也毫不示弱,果断瞪了回去,这一瞪让他火气更旺了。
宫远徵刚想开口,一旁刚收拾好工具的青霜和冬栀终于看不下去了,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左一右将我们两个推出了门外,“两位要吵就去外面吵吧,奴婢们要为两位姑娘换药了。”
我和宫远徵懵懵的站在门外,然后又听到门里面又补充了一句,“吵架的话记得走远一点啊,两位姑娘需要静养。”
我:“……”
宫远徵:“……”
我们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又各自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1】
时间倒也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已是几天过去,这段日子我一直呆在医馆,宫远徵虽然不让我四处乱跑但倒也没有再勒令我再回角宫。
期间唐小月迷迷糊糊的的醒过一次,却是浑浑噩噩的根本没有意识,只轻唤了几声阿娘又倒头睡了过去,姜姑娘则一直未曾醒过。
宫远徵看我担心,又为两人探了探脉,说是没事并且告诉我他跟长老们汇报过了,已经同意改日将两个人送回家修养,这倒是让我安心了很多。
虽然宫远徵老是没事就和我斗嘴,却也没有苛待我,他吩咐青霜在医馆里为我收拾了一个闲置的房间出来,里面的布局只有一张矮桌和床榻,虽然简陋,却也比趴在桌子上睡要好的多。
平日里青霜和冬栀要去帮梁大夫他们做事,所以一般白天都是我守着唐小月和姜姑娘,晚上再交由她们。
两个人怕我白天无聊,还贴心的找了几本医术给我,说是宫门里没有像外界那样有什么各式各样的话本,不过也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她们两个认为我就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对医术这方面并不是多感兴趣,殊不知这样正中我下怀。
这里不似现代,主要还是以草药为主,且名称与现代的又截然不同,我翻看了一些,发现只有个别除了名字不同外观还有药效都能跟我以前学习的挂上钩之外。
其余的则完全打破了我的认知,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