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瘸子?你调情呢?”
齐麟身后的黄毛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桃窘极了,他面色通红,不自在地垂着头,校服口袋里的手都快抠烂了。
好尴尬。
太尴尬了。
呜呜呜……
因为性格和长相原因,白桃的人缘挺好,是老师和同学都喜欢的那一挂,在学校基本没受过什么委屈,也不知道该怎么欺负人,那已经是他能说出的最大限度的狠话了。
白桃瘪了下嘴巴,当反派好难,他一点都不想当反派。
齐麟皱着眉,一巴掌扇到黄毛脸上:“调你妈的情,不会讲话把嘴给老子闭上!”
黄毛捂着腮帮子,一脸懵逼:“麟哥……”
白桃被这清脆的巴掌声吓得一抖,再对上齐麟凶神恶煞的眼神,没忍住缩了下脖子,细声问:“你还要打他吗?”
这个他当然指傅宴停。
不过这语气挺像兴师问罪的……
齐麟怔了怔:“……你问我?”不是你让我来堵的他吗?
“……”白桃懵了两秒,摇头试探性地说,“不打了吧。”
很好,没有头疼。
他看向傅宴停,还是说出了那句中二又装逼的台词:“傅宴停,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我的人不是你能觊觎的,以后离徐采薇远一点。”
“听见没?”齐麟又踹了傅宴停一脚。
傅宴停依旧死死盯着他们。
齐麟想不明白,傅宴停除了长得好看一点,成绩也不错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值得那些女生喜欢。
再看一眼,他妈的,齐麟承认傅宴停不止一点好看,怪不得他们学校总有人装一中的学生混进去看他。
“以后见到我,记得夹着尾巴做人。”
又放了两句狠话齐麟才肯罢休,亲昵地勾着少年的肩膀:“我奶奶让你这周末到我家来吃饭呢,她亲自下厨……”
穿着校服的少年被簇拥在人群中心,犹如众星拱月。
白桃忙不迭点头说:“好、好哦。”
一群人嬉笑着走了。
阴冷潮湿的巷子里很快就只剩下傅宴亭一个人。
款式老旧但刷得雪白的帆布鞋上多了个鞋印,比他的鞋码要小上一圈。
傅宴亭靠着墙,盯着那个鞋印看了一会儿,等听不到那些人的声音了,躲在垃圾桶后面的小奶猫才敢出来,舔着他刚才放在地上的那盒临期牛奶。
小奶猫毛发湿漉,像是在泥里滚了一圈,浑身脏兮兮的,就衬得那双眼睛尤其清澈透亮,跟方才趾高气昂的少年如出一辙。
喝完牛奶,小猫过来讨好地舔了舔傅宴停的手指。
小瘸子?
傅宴停唇角拉直,将自己被拉扯得凌乱的校服整理好,又沉默着把自己的书本捡起来,上面的鞋印和污渍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他随便擦了两下装进书包里,一瘸一拐往小巷的深处走去。
这条巷子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
穿过那条巷子,就是南城的贫民区,低矮的楼房,破旧的卷帘门,街道纵横交错,肮脏又窄小。
“青天白日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在街上欺负女同志你要不要脸啊,喝了两口猫尿水就敢当街来撒泼是吧?老娘可不是好欺负的!”
傅宴停站在路口拐角处,听到路边传来的高声叫嚷。
不远处,说话的妇女叉着腰,伸手去拉蹲在地上正在给一个男人擦鞋的纪文英:“文英,别给他擦了,这钱咱不挣!”
妇女音量高,引得路人颦颦侧目。
纪文英有些不知所措,红着脸用帕子擦手。
男人踢了一脚身后的椅子,嗤笑一声:“装什么清高,这么爱钱擦什么鞋啊,去卖屁股去啊,赚得更多。”
李秀梅怒极,抄起手里的拖把就要往男人身上招呼。
纪文英赶忙拦住她:“秀梅姐。”
李秀梅是典型的北方女人,比对面的男人还要高半个头,发起飙来一般人招架不住,男人也被她的气势唬住,偏还死要面子地说:“就你这种货色,撅起屁股我都懒得上。”
“你滚不滚,再不滚老娘的洗脚水让你喝个够!”李秀梅把男人扔下来的钱扔回去,“谁要你那两个臭钱!赶紧爬!”
男人已经走远,纪文英劝道:“秀梅姐,算了……”
“瘪犊子玩意儿!”李秀梅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文英,你就是脾气太好了那些人才敢欺负你,以后再遇到这种人千万不能忍,直接报警,把他们送到警察局去让警察教育。”
纪文英是去年搬到这边来的,还带了一个儿子,母子俩相依为命。
纪文英为人和善,还是个热心肠,儿子懂礼貌也争气,次次都考年级第一,街坊四邻都挺喜欢他们,就是口音听着不像他们这个地方的人,而且他们刚搬来没几天,就有一群□□打扮的人找上门催债,李秀梅旁敲侧击地问,才知道是纪文英的丈夫欠了高利贷跳楼自杀了,留下几百万的债务给他们母子俩。
李秀梅叹口气,一对孤儿寡母看着怪可怜,他们做邻居的能帮点就帮点。
纪文英咳嗽两声说:“谢谢你了秀梅姐。”
“你喊我一声姐,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