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办公室,一本封皮崭新的练习册摔到白桃面前的办公桌上。
紧接着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朝白桃砸过来。
“这个字是你写的吗?你觉得我老眼昏花了好糊弄是吗?还是觉得我不会检查,随便找个人把答案一字不改地抄上去敷衍了事?”
虞慧芳是一班的班主任,今年四十出头,一身职业装,干练的短发,高度近视,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凶起来的时候嗓门震得隔壁那栋楼都能听得见。
虞慧芳带了他们一年,虽然是普通班,各方面都赶不上那些实验班清北班的人,但虞慧芳也不允许他们自暴自弃。
“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开小差,下课也不做作业,考试就交白卷,你是准备混完高中三年去厂里打螺丝吗?”
原文里写的是:【我家里有钱,老师您放心,你退休了我都不会去打螺丝的。】
白桃眉心突突直跳,想为自己辩解,但原主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他现在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虞慧芳看他低眉垂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就接着说:“我不管你家里有多有钱,学生就该有个学生的样子,听课做作业都是你的本分,手机我找王主任要回来了,等你什么时候改掉你这些臭毛病我再还给你。”
“还有,带手机到学校来是绝对不允许的,这次我就先警告你,再有下一次直接记过处分,听清楚没?”
白桃撇着嘴角,乖巧点头:“听清楚了。”
虞慧芳又说:“下节课你站着听。”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白桃脸色白了白,无意识地瘪了下嘴,鼻尖耸着,委屈死了。
他前脚刚迈出办公室门槛,虞慧芳就叫住了他:“站住。”
白桃收回脚,转过身小心翼翼地问:“老师,您还有事吗?”
虞慧芳怔住,这小孩儿长得漂亮,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坏学生,就是性格乖张,目无尊长,仗着家里有钱在学校横行霸道的,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平常也总得跟她呛两句,今天被她数落了这么一阵不仅不还嘴还对她用了敬语,一时之间虞慧芳还不太适应。
白桃眼睛亮晶晶的,眸色清润,眼角微微耷拉着,看上去就跟只小绵羊一样,乖乖软软的,但只有接触过的人才知道他这张脸多具有迷惑性。
今天怎么这么乖……虞慧芳就姑且当他转了性,清了下嗓子问:“我听说你昨天找人欺负其他班的同学,有这回事吗?”
其他班的同学=傅宴停。
白桃又长又黑的睫毛轻微颤着,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没有。”
那是之前的白桃,关他现在的白桃什么事哦~
虞慧芳暂时相信他:“没有就好,大腿还没人家胳膊粗,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会打架的。”
白桃:“……”
伤害性不大,侮辱……侮辱谁呢!
他气呼呼地抬起自己的胳膊,虽然他瘦,但也不弱好吧!豆沙包那么大的拳头呢!
—
回到班上,白桃拿出练习册,重新做虞慧芳布置的作业。
第一页。
证明不等式,看不懂。
再翻一页。
直线方程,还是看不懂。
呜呜,这也太难了叭,超出他的智商范围了。
白桃攥着笔冥思苦想,一阵凉风灌进来,教室后门突然被人推开。
白桃偏头看过去,是张帆。
张帆是隔壁三班的,同样是普通班,平时也是让老师头疼的那类学生,跟白桃从小学开始就同班,一直玩到现在。
张帆大摇大摆走进来,周围的同学看了他两眼,不敢惹,又继续自顾自干着自己的事。
白桃的同桌上厕所去了,张帆一屁股坐到他旁边,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书:“你干什么呢?”
“做作业哦。”白桃细白的手指抓着笔杆,鼻子眉毛皱成一团,苦恼极了。
张帆以为自己幻听了:“做啥?”
白桃重复:“做作业。”
“你?”张帆嘴角抽搐,看着练习册上那半页歪七扭八,跟蚯蚓爬过似的字,“做作业?你没病吧?”
白桃认真说:“没有。”
张帆摸了下他的额头,面色凝重:“完了,脑子都烧坏了,从我认识你开始就没见你写过作业。”
白桃:“……”
他拨开张帆的手:“有事吗?”
“有啊。”张帆一拍大腿,拽着他的胳膊往外拉,“走走走,急事。”
两个人吭哧吭哧爬到教学楼天台,清晨的风微凉,带着水汽,白桃猛吸一口,差点被呛到。
南启二中跟他们只有一墙之隔,砖红色的建筑,板板正正的,站在六楼的天台可以看见南启二中的操场。
张帆趴在护栏上,眼睛都看直了。
白桃眼角直抽抽:“你说的急事就是这个?”
跑到楼顶看隔壁学校的美女训练体操。
“长得最高,腿最长,染黄色头发那个就是邹晴晴。”张帆朝他挑眉,“怎么样,靓不靓?”
尖利的哨声穿透力极强,直抵耳膜,塑胶跑道上,七八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