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站成一排,肩膀搭着肩膀做了一个高抬腿,漂亮的高马尾在空中划出青春的弧度。
白桃特别给面子地说:“非常漂亮。”
“腿比我命都长,身材真他妈好,前凸后翘的,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皮肤还白,重点是长得漂亮啊。”张帆眼神色色的,说出来的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毫无逻辑。
“……”
白桃似乎都看见了他嘴角留下来的哈喇子。
臭流氓,真色狼。
张帆也就是过过嘴瘾,邹晴晴是二中啦啦队的队长,追她的人能从教室排到校门口,张帆还排不上号呢。
白桃陪他吹了会儿风,脑子清醒的差不多了,说:“要上早自习了,我先回去了。”
张帆说:“上什么自习啊,待会儿从后校门溜出去上号,昨天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我?”
“我手机被没收了。”时间真来不及了,白桃说,“今天虞老师守班,我真得走了。”
整个南启一中,就一个姓虞的老师,比清北班的老师都凶,规矩还多,上课迟到几分钟就得在门口站几分钟,隔壁几个班的学生都怕她。
张帆讶然,忙说:“那你赶紧回去吧,更年期的女人发起飙来最要命。”
白桃噔噔噔下楼,却听到楼下隐隐约约传来“剽窃”“抄袭”“封口费”之类的词语。
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脚步,等看清楼下的人是谁时白桃一动不动僵在原地。
傅宴停又被人揪着领子按到了墙上,没什么表情地垂着眼睛,甚至双手都还插在校服兜里,一点都没有快被揍的自觉性。
傅宴停面前的男生比他矮了半个头,侧脸胀红,看起来十分恼怒。
这人白桃有些印象,也是清北班的学生,成绩蛮好,但肯定跟傅宴停比不了。
二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白桃没有想要偷听的想法,是那两个人没有发现他。
他只是恰好路过,又恰好听到他们的谈话。
绝对不是故意偷听的哦。
“草你妈的。”似乎是事情没有谈拢,男生有些气急败坏,“傅宴停,你蹬鼻子上脸是吧?”
白桃闻声一抖,雪白的耳尖动了动,想要听得更仔细。
傅宴停顶着那张冷冰冰的脸,垂眸盯着处在爆炸边缘的男生,暖金色的光线穿过楼道,在他的发丝上跳跃,半张脸隐在阴影里,五官有点模糊不清,正因为这样,显得他气质愈发疏离。
“就三百,爱要不要,多一分没有。”男生骂道,“你妈擦十双鞋都挣不到这么多钱,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傅宴停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掰开他的手指,声音带了点懒散冷意:“五百,还是告诉老师,自己选。”
男生吃痛,咧着嘴难以置信地问:“你敢威胁我?”
“嗯。”
没有音调起伏的一个字飘进白桃耳朵里。
“操!”
男生头一回见有人把威胁的话说得这么坦然。
无言僵持片刻,傅宴停松开他,理了理被抓皱的衣服转身准备下楼。
“等一下!”
男生脸青一阵红一阵的,似是经过剧烈的心理斗争,最终还是咬牙切齿地掏钱。
“五百就五百,原稿给我。”
男生掏出一把乱七八糟的纸币砸到傅宴停身上。
傅宴停挑起眉梢,从兜里掏出一张四四方方的作文纸。
男生一把抢过来,三下五除二撕成碎片,临走时,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一股子穷酸样,这辈子只配当穷逼。”
傅宴停脸色毫无波澜,把有零有整的钞票叠好,揣进上衣口袋里,漫不经心地往楼上扫了眼。
冰冷疏离的视线穿过五楼六楼之间的栏杆,落到白桃身上。
夏季校服料子轻薄,光一照,透亮,隐隐能看到骨骼的形状,少年身形清瘦,宽大的衣摆延伸到腰部时骤然收紧,一把腰细得不像话。
哦豁。
被发现了!
白桃被他看得心脏倏地一缩,浓黑眼睫猛然颤了颤,决定先发制人,吼道:“哼,你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