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审(1 / 2)

覆城雪 我会煮面啊ovo 1602 字 11个月前

闻靳正听了这话,气势也丝毫不减,辞旨深切“公主,你说的轻松,我们这帮老家伙挨骂不要紧,就是因为事关重大,下面人办事不力,再这么下去他们骂的就是皇上了!这难道还不该急吗!”

此话一出,跪着的众人皆闭口不言。

季舟凛面不改色,内心暗自嗤笑闻靳正找了个好借口,故作无奈地说,“既然阁老知道事关重大,那此事不更应该慎之又慎,若是操之过急,出了什么岔子,岂不让人看了笑话?亦或是——”

她话锋一转,“阁老是想屈打成招?”

闻靳正瞥了她一眼,沉声说,“公主休要血口喷人!若是公主另有高见,老臣愿闻其详。”

就在这时,缄默许久的皇帝缓缓睁开了眼,庄德宝心领神会,上前拉开了帐幔,皇帝朝季舟凛招了招手,“凛儿,到父皇这里来。”

季舟凛走上前行了一礼,皇帝坐在八卦台的台阶上,轻轻抚了抚她的鬓发,她微微抬起头,澄澈的眸子就那么直视着皇帝。

她生的样貌不俗,眉目清明,尤其是那对随了柳皇后的眼睛格外传神,额间一点燕颔红的花钿又平添了几分艳丽。

“凛儿,父皇听闻你方才见着了景誉?”皇帝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季舟凛却被这句话敲了一下,她从文辕台离开便直接来了明徽殿,皇帝却在她尚未到殿就已知晓,话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是。”她轻声答了句。

皇帝却是直直无视起了会试的事情,转头跟季舟凛唠起了家常,“你这孩子,小时候不是跟景誉挺要好的吗,怎么长大了反而还生分了?”

“儿臣……”

皇帝站起了身,柔声打断了她,“好了,你们都大了,这些事我们都管不了了。”

季舟凛没动,仍旧是跪着半分也不敢动。

皇帝径直走向了前厅,身上水青色的道袍轻轻飘起,在一众大臣前坐了下来,他细细端详着大臣们的神情,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游离。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靳正啊。”

闻靳正低眉恭顺地答道,“老臣在。”

“你方才说,下面人办事不力,骂名便要落到上头来,那如今是谁办事不力,害了别人呢?”

“回皇上的话,京师春闱出了事情,自然是操办春闱的礼部和翰林院办事不力,国子监学生闹事,自然是管理学生的国子监办事不力。”

张之阶明白了其中的关节,但也不敢说话,更不敢抬头看皇帝,额头上的冷汗滴在了地上。

皇帝没说话,殿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他示意庄德宝给季舟凛赐座,让季舟凛坐到了他旁边来,转而问向了跪在前头的内阁首辅王存甫,“太傅啊,你怎么看?”

王存甫思忖半晌答道,“陛下,当今之际还是先安定民心为重,案子该审,但也不可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皇帝笑了,指了指张之阶,“你觉得他们说的对吗?”

张之阶知道避无可避,汗浸湿了后背,低着头说,“……微臣失职……”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张之阶咽了口口水,颤巍地说着,“取消会试成绩……重新会考……”

皇帝听到了想听的答案,眉目终于舒展开来,赞同的说了一句,“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

长泽宫内,容婳在一旁焚起香薰。季舟凛和缪承颐临窗而坐。

“其实那位陈大人我也早有耳闻,他素来有秉直公正之名,父亲跟他先前打过几回交道,对他也是赞许有加,否则张大人也不会放心把春闱的事情交给他,这次的事情虽然蹊跷,但他也没什么由头做这种吃亏不讨好的事,如今落得这般处境,岂不让人唏嘘。”缪承颐轻抿了口茶说道。

提到这件事,季舟凛面露不豫,“就是因为他做事太过正直,一点弯弯绕绕都不通,事情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中榜二百三十人,全是南方的学子,实在是过分荒谬了。”

缪承颐细细斟酌着,还是开口问道,“听闻昨日在明徽殿上,礼部的张大人请旨重新会考?”

季舟凛把明徽殿内的事跟缪承颐简单交代了一遍,缪承颐顿时就明了了。

刑部尚书柳逐云是季舟凛的亲舅舅,大理寺卿缪仲贤是缪承颐的父亲,三法司会审由他们两个和都察院左都御史司青媛督办。

春闱主考陈叙若是认了是他徇私舞弊倒也罢了,把他抛出来这事就了了,可他就是坚称自己没有误判,审不出大家想要的结果,事情就难办了许多。

这件事情举国上下至朝野都闹的沸沸扬扬,不光是平民百姓,书生文人,连国子监的学生都罢课,跪在文辕台上请命重审此案,光是六科给事中和都察院弹劾的折子都能把人砸死。但江南豪绅世家居多,朝中少说有一多半的官员都出身江南,哪边都不好惹,交不出人,审也审不出个结果,难堵天下悠悠众口,谁也别想好过。

偏生这南方边境那一带原先是南梁国境,自永化八年,睿阳长公主马踏南梁,南梁皇室覆灭,南境这才纳入大胤版图。

皇帝姓季还是姓言对于百姓来说并不重要,但在南境融合的事情上朝廷还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