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犯。
她在军中声望极高,同嘉帝在位时一直有心传位于她,只是季熙瑶无心皇位,于是在同嘉帝另外的两位皇子,楚王与秦王的一番激烈的夺储斗争下,皇位才落到了楚王,也就是如今的玄启帝头上。
季舟凛没见过同嘉帝,但看季熙瑶的样子,想必二人应当都是一样的女中英杰,内心也是不由得佩服。
季熙瑶坐在厅中,她因旧疾早已卸甲多年,但只是穿着素色的常服,依然能隐隐看出昔日英姿勃发的威严风范。
她远远瞧见季舟凛,赶忙走了出来,一把抱住季舟凛,笑的合不拢嘴,“凛儿,你个小没良心的,许久不来我府上了。”
“姑母!我这不是来了嘛。”季舟凛说道。
待二人坐下后,季舟凛才问起季熙瑶的身体来,“姑母近来头疾可有好转?母后记挂您,让我给您带了些近日寻来的新药方还有补品,姑母可要记得吃。”
季熙瑶向来有话直说,摆了摆手,无所谓道,“还是老样子,不过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医了这么多年,药也不知吃了多少,但还是没什么好转,不妨事的,还劳你们替我操心,反正我年纪也大了,也看开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季舟凛听了这话有些生气,“姑母不许这样说,姑母正值盛年,是要长命百岁的人。”
“好好好,姑姑说话一向这样嘛,小凛儿让让姑姑,别生姑姑的气,既是皇嫂的心意,我自然是不能辜负了的。”季熙瑶不以为意的摸了摸季舟凛的头。
季舟凛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幼时常出入长公主府,曾见过季熙瑶头疾发作痛不欲生,甚至险些要架刀自戕的样子,沙场征战之人什么痛什么苦没吃过,这头疾却这般凶险,季熙瑶说的这样轻松,也不过是在逞强罢了。
她对季熙瑶说,“姑母您放心好了,我定会为姑母遍寻天下名医,替姑母医好病的。”
“好呀,那姑母先谢谢小凛儿了。”季熙瑶说着突然看向了门口,朝门口那人喊了一声,“誉儿!你快看是谁来了。”
来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待他走近了,腰间玉玦碰撞的清脆声音响在耳边,他笑的懒洋洋的,“表妹?”
季舟凛慢悠悠地回首看向他,语气生分冷硬地很,“哦,原来是郕王。”
季熙瑶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季舟凛说,“对了凛儿,姑姑近日闲来无事在府上学了好几道菜,你今日来得正好,姑姑下厨,尝尝我的手艺。”说着还一边吩咐着季景誉,“誉儿,你替我好好招待下凛儿。”
话落她便起身朝外走去。
待季熙瑶走后,季景誉才不急不慢地坐在了季舟凛身旁,他单手托着下巴,淡淡打量了下季舟凛,却见她并不避却,直直迎上了他的目光,往日眸中清寒漠然不见。
周遭静尔,春光乍现,柔晖悄悄打进了厅堂,被温香煨着旖旎伏上了发丝,又如丝丝缠缚般绾在了少女不沾春水的指尖。
她轻轻眯起了眸子,带着几分好奇的打量,那双眼不自知般,含起了融情春水,如同一汪望而生渴的清沅,咽入喉中化不开糅不碎,却又凝成了一把刮骨钢刀。
原是深深浅浅回眸间都在勾离着人的理智。
“怎么这么看着我?”季景誉问她。
她却笑了,“我在想着,郕王殿下素日里在京城中做这逍遥闲人,私下却这般关切家国大事吗?”
季景誉听了这话也不见慌乱,仿佛是意料之中,他缓缓凑近了,“公主不知吗,我倾慕公主已久,听世子说公主为春闱一事劳心已久,便想着能否为公主尽些绵薄之力。”
季舟凛见他凑近,也不退后,反问他,“倾慕我?”
“是啊,愿为公主赴汤蹈火,以证我心。”他似笑非笑着。
“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她继续问。
“自然是。”
“那为我去死呢。”
“不在话下。”他情真意切地说。
“那你现在就去死。”她说这话时表情天真,仿佛不知纷繁世事般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