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饶府在范城虽是名门望族,但饶父饶母平日里多教导子女要低调内敛,也不喜他们随意铺张浪费。加之饶子兰今日是男装打扮,虽说也有不少公子出门会坐轿。但饶子兰觉得这般有些矫揉造作,且饶府位置也邻近市集,距饶家酒肆步行过去也不算费劲,是以饶子兰带着时萃和小厮阿盐一路步行逛着过去。
而这一路上饶子兰一边看着沿街的各色铺子,一边观察着各个铺子里的人流量,琢磨着还有什么可做的生意事项。饶母虽常说自己经常往铺子里跑,可是受限于这个时代的封建礼教,其实饶子兰平日里能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多的可能一月能有三四回,平均也就一周因此的频率,实在算不上多。
加之,胎穿前她虽才刚毕业,却已是有着两份稳定的副业和不少实习经验的。更不用说因着家里也在经营着其他生意,从小耳濡目染饶子兰也摸出了里面的门道,甚至可以说较一般人而言她可能更有天赋。
所以即便是在现代社会,她也有信心能独自将自己养活,且她不喜在钱财上受限于人,因而即便是穿到了这个时代,她还是习惯于用尽可能符合这个时代的行事方式去养活自己;再者,家中大姐二姐虽出嫁的早,但他们几个兄弟姐妹之间感情是没有半点作假的,更没有她曾看过的狗血小说里哪些所谓的勾心斗角。所以饶子兰也是一则是出于尽可能的让家中的日子过得好些的目的;二则,也想让出嫁的姐姐们更有底气些。
此外,饶父饶母不同于时人看待士农工商的态度,这个时代商贾虽然不入流,但父母并未太过限制她在这方面的投入。
想来可能一方面是饶家早期的确清贫了些,再就是饶父饶母并没有多大的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要求。他们没有揠苗助长似得让子女一定要多么的大富大贵,家中也无甚一定要通由考取功名从而入仕的压力。
这也给了饶子兰在这方面大展拳脚的机会,但饶子兰也知“树大招风”的道理,早期行事都是打着她四哥饶慎稀的名号,这也是她与饶父饶母一同商量过的。因此,这范城里说起饶家这几年的兴旺模样,大多数人会说这是由于饶四爷那出类拔萃的经商之才;然则事实上饶子兰这四哥虽不善读书,也确有些生财用人方面的天赋。他平日里最爱琢磨得也是一些文玩古迹,但你若说他对此中门道有多懂行,这倒也未必。
因为饶慎稀单纯是看中了这富贵人家附庸风雅的爱好,想借此倒腾些诸如名家墨宝或古玩之类的生意。
这说起来与饶子兰胎穿前在大学里的专业对口,因此这兄妹俩平日里也常常交流,这里面的门道甚多,稍有不慎便会血本无归。但这兄妹二人向来求稳,不冒进,是以这生意一向稳稳当当的,未出半点纰漏。
这但凡有一些饶子兰身为女子不便出面的营生,便会交由饶慎稀去促成,其中几次也多亏饶子兰出主意,拿下了不少的大买卖。
是以,这饶家近些年日渐风光兴盛的原因在外看来是因为饶四爷会营生,但实则家里人都知这是托了饶五娘的福。因而每逢饶慎稀在外应酬被人夸赞有生财之道时,继而被问可有门道传授一二时,饶慎稀也不会随意居功,只说是家中小妹是个有福有财之人,是饶五娘给家里带来的财运与福气。
而这说法,在有些人看来是这饶四爷的谦虚之词,觉得饶慎稀是有心藏私,但有些早年就与饶家交好的世家大族却是知道早年饶家是何光景的。细细算算年岁,这饶家似乎真的是从这饶五娘出生开始逐步兴旺起来的。
时人多是信奉一些玄学之说,加之商贾之家的更甚,因而后者的说法也慢慢的在坊间传开了,都说这饶家的五姑娘生来便是个抱财的女童子,宜室宜家且旺夫的很。这也是为何饶子兰从豆蔻年华就被不少范城的世家盯着,想要求娶给家中适龄的公子做媳妇的原因之一。
不知不觉饶子兰一行人已经逛到了饶家酒肆门口,刚踏进店门口,就听见一些声响,掌柜的姓姚,已经赶忙迎了上来。
他知饶子兰这时到店是为了查账,这账一月一查是掌柜的和饶子兰之间的不成文规定。姚掌柜已经熟知了饶子兰的行事作风,也明白这酒肆能做主的东家是谁。于是笑着对饶子兰说:“小少年您来了,还是楼上包间嘛?是来查账?稍等我这儿处理个事,一会给您把账本送上去。”
饶子兰看着与店小二争辩不休,穿一身灰青色布衣、约莫二十五六年岁的男子,不禁皱眉,问姚掌柜:“这是发生了何事,怎得在大堂处就争执上了,马上就到午市上客时间了,一会客人来得多了,这般看着算是怎么回事啊!”
眼下午市刚开,还没什么人,但午市锣已响,马上就要上客了,这在门口大堂争论起来,客人入门并能看见,实在是观感不好。
于是饶子兰也不想等姚掌柜细说,便上前询问跑堂的小二,对上刚刚与其争执的那位公子,饶子兰礼貌性地抬起双臂朝人略微一作揖,还没开口,跑堂的小二便有些气愤地朝饶子兰说:“东家您可来了,这人简直胡搅蛮缠,我们这午市刚开,他这进来便要找茬!指着咱们这柜台边的楹联问我可知这是何意?小的一个不识字的,自然是说不出来,便说不知。结果这位便说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