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横亘着一条有可能再也跨不过的鸿沟。
衣服被扔在身边的时候,江夏才回过神来,车子已经停了,像是个小巷子,关迟的声音自右前方响起:“我和虎子在外面,换好了叫我们。”
他们两个已经下了车,她昨晚虽然洗漱过,但是并没有合适的衣服,所以身上那身衣服皱巴巴的,还带着些烟酒气,许是受不了她这身打扮,所以拿了衣服给她。
这是一身军绿色的衣服,面料厚实的工装裤,挺括的T恤衫,外加一件黑色的夹克外套,另外还有两双鞋,尺码不同的两双靴子,想来是让她挑合适的穿。
她动作麻利地换好衣服,但是对着鞋子皱了皱眉。她习惯穿运动鞋,大多数时间走在路上,还是运动鞋舒服。
“衣服都是新的,鞋子你挑一双尺码合适的就好,主要是防水防磕碰用的。”似乎知道她穿不惯这种类似军靴的鞋子,关迟在外面提醒了这么一句。
她翻了翻那个袋子,才发现里面除了两双鞋子,还有个登山包,里面有几件换洗的衣物,牙刷牙膏杯子毛巾,但是令她惊讶的是,居然还有两件内裤和运动内衣,几双袜子以及两包卫生棉。
她试了鞋子,留下合适的,然后把另一双不合适的鞋子从车窗里递了出去,外面有人接下,前面驾驶座的虎子已经上车,关迟许是送鞋子去了。
江夏状似随意地开口:“谢谢你们啊,这些东西还挺齐全的,而且很合适。这里卖衣服吗?看着不像是商场啊。”
虎子挠挠头:“哈,这儿是我哥一朋友,早前倒腾户外用品的,后来接触多了,也给我们供应东西。我哥一说你大概多高多重,鹏子他媳妇儿就给收拾上了,一般这路上用的,都给你拿了一套儿,怎么样,都还行吧?”
虎子在后视镜里看她,江夏点点头,车里开着冷气,有点凉,她一边说挺好的,一边伸手把外套披在身上。她是带了登山包以及其他的换洗衣物的,只是在酒吧都丢掉了。
好在身份证在身上,至于钱,她现在浑身上下不过几十块,如果他们不载她,她会打工挣点钱,然后去下个城市。
右前方的车门猛地打开,雨声带着潮湿的气息倏忽钻进车里,耳朵和鼻腔都有点应接不暇,关迟在副驾驶坐稳以后,掸了掸身上和头发上的雨水,在后视镜里往后看一眼,顺手调高了空调温度,然后朝后递过来一个袋子:“给。”
“什么?”江夏接过来,打开袋子以后,她顿住了。
虎子已经发动了车子,关迟在后视镜里看她,路不是很平,有些颠簸,镜子里她也一晃一晃的。
片刻,她抬起头来对他道了声谢,同时将袋子递还给他:“谢谢你,但是我不用这个的。”袋子里是一支手机,关迟想着她在路上走动,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联系,只是没想到她拒绝的如此干脆。
两个人僵持了一秒,虎子看看自家老大,又在后视镜里看看江夏,笑呵呵地开口:“小夏姐,你就拿着吧,不贵的,你看你手机丢了,联系也不方便,我哥这是一番好意。再说了,你哥可是救过我哥一条命的人,遇上他妹妹帮个忙,买个手机有啥的,拿着吧拿着吧。”他以为江夏是不想欠人情,也在关迟那里了解了事情始末,因此有了这么一番说辞。
“不是,”她摇摇头,“我没有丢手机,只是丢了些钱。我从来不用手机的。”
关迟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她哥哥失踪的这三年她一直在找她哥哥,但是恐怕因为一些缘故,同时她也在防着别人找到她。
不用手机,不用银行卡,说不定身份证也没怎么用过。平时就只靠打工和搭车、睡小旅馆度日,再加上疫情蔓延,她为了兼顾保全性命和隐瞒身份,应该过得很艰难。
关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勾勒出她这三年大概的生活情况,然后他轻轻皱了皱眉:“你这一路跟着我们,万一有什么事联系不上真的很麻烦,一来我们不能延误了货,二来我们又不能真的丢下你,万一你出什么事,我是很愧对你哥哥的。”
江夏犹豫了一下,胳膊举着久了很酸,此刻肘部已经撑在膝盖上,袋子提在手上,关迟见状开口:“我们的手机都是做过反追踪处理的,另外,手机卡是用我的身份证办的,你不用担心被人发现你的踪迹,我们只需要在路上确保能联系上你就好了。到成都不过就四五天,大不了你到了成都,和我们分开的时候,把手机再给我们就好了。”
货郎一般都走没监控、人烟稀少的小道,这个她是知道的,所以四五天倒也正常,想想他说的在理,江夏终于点了点头,将手机取了出来。
手机里只存了两个号码,一个关迟的,一个虎子的,关迟应该也已经把她的号码存起来了。车里的温度没那么凉了,她不再缩着身子,关迟见她收下了手机,也不再多说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大概八点半左右,车子停在了京郊一处院子门前。是老式的房子,却也不像是四合院,门前一棵硕大的槐树,院门不大,老式木门,朱漆虽然不斑驳,但看得出有些年头了。
前面两个人下车,江夏没有下车的意思,自以为她不必跟着他们谈生意,正打算在车上接着睡一会儿,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