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3)

血引青棠 叶司韶 1912 字 2024-01-26

江夏趴在地上足有半分钟,这一鞭的力道一开始用得很足,饶是后来对方撤了一半的力气,倒下的那一刻仍然疼到她大脑空白。渐渐缓过神来,才听关迟是在叫她。

“……夏……江夏?”

搞笑,关迟的声音怎么没那么四平八稳了?江夏想。

抬头顺着关迟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小腿血肉模糊的一片,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不怎么疼,就是……难看了点儿。”

两人愣神的一瞬,关迟腿下压着的人鼓足劲一个翻身,转身消失在夜幕里。关迟右腿本就旧伤叠新伤,此刻使不上力,被带倒在地,颇有几分狼狈。

穷寇莫追,这个道理江夏还是懂得的,关迟显然也懂,她定定神翻个身坐起来的时候,关迟的手已经伸在她面前了:“去医院吧,八成是伤到骨头了。”

这话说得并不十分真诚,因为关迟心里已经默默给江夏的伤下了结论——粉碎性骨折,闹不好要截肢,最好的情况也是个跛子的那种。

江夏看他一眼,随后勾了勾嘴角垂下眼帘,搭上他的手腕借力站起身来。她不算娇小,一米七的个头却堪堪只到关迟的唇,刚刚这一借力,兼着全身的重量都因伤压在左腿上,整个人惯性地靠近关迟,几乎栽进他的怀里。

昏黄的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夏看看影子,又抬眼看看他:“我成不了瘸子的。”

说罢,转身利利落落地往宾馆的方向走。小腿处的伤显然还在渗血,关迟紧走两步在她右侧,好做遮掩。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前台已经换了人,老板娘估计是实在睁不开眼了,换了她丈夫守夜班。

那男人见两人紧挨着进来,只是抬眼看看,许是见多了热恋情侣黏糊,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又低下头去打瞌睡。

两人上了楼,江夏把床上的画略略收一收,在床边上腾出一片空地方,搀着关迟坐下来,转身在角落里拽出自己半人高的背包,在外面的小包里拿出个便携急救包。

她的动作很快,拎起自己的裤子膝盖处,一刀向下,另一刀转圈,小腿处的布料齐膝剥落,伤处有黏连,她扯下来的时候皱皱眉,关迟想,那大概是疼的。

草草上了药包扎,江夏拿起剪刀转身朝关迟走了过来。

关迟瞧着,江夏多少是有些凶神恶煞在身上的。

没等关迟出声阻拦,江夏已经熟练地剪开了他的裤腿。白色的纱布绑的很紧,已经被渗出的血浸湿了大半,颜色暗些的大概是早些时候的,艳红的估计是刚刚打斗时新出的,再加上天气热,出过汗,红红黄黄的一片,肉眼可见的埋汰。

江夏抬头看他一眼,关迟不自在地看向别处,她就又低下头去剪开纱布。

江夏那一眼的意思很明白,刚刚上楼时江夏搀着他,知道他右腿又添新伤,使不上力,便尽量分担他走路的力气,但他走得很是稳当,一度给她腿伤并不严重的错觉,这会儿算是漏了馅儿。

“我哥救你的时候,你伤的也是这条腿?”江夏低着头把纱布接下来,看着化脓的伤口直皱眉头,关迟点点头,又想起她低着头看不见,低低嗯了一声。她手上的动作很麻利,消毒、清脓血、包扎,一气呵成,看样子处理过很多类似的伤口。腿上柔软微凉的触感让他觉得很舒心,关迟抬起头,看看房间里各式各样的画:“这些,都是你画的?”

“嗯。”江夏点点头,纱布绑完,她开始收拾急救包。

“你学过?”其中有几幅的配色颇为大胆,关迟觉得简直让人过目不忘。

“我大学本科专业。接了这边大学生的作业,一幅画收五十块。”江夏说得很平淡,关迟点点头,看来在路上走只有功夫,怕是只能刀口舔血,还得有一技之长,才能轻轻松松吃饭。

江夏把急救包和背包都放回原位,在关迟腿边坐下来,翻出关迟的左手,摊开他的手心打量。刚刚黑暗里只能看见轮廓,此时在灯光下,才知道掌心这个硬币大小的东西模样狰狞。它如同一个鼓出皮肤表面的猩红色肉瘤,只是形状呈放射状,表皮看起来薄的近乎透明,让人能够看到猩红的血液在里面流动。

关迟的掌心不算特别白,可是颜色对比还是十分强烈,狰狞可怖。

她这会儿明白他刚刚为什么怀疑跟血青玉有关了,掌心肉瘤里血气翻涌的样子——像极那块玉的状态。

江夏看了一会儿,就把他的手放回他腿上,抬眼看他:“血青玉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是看样子越早解决越好,而且你的腿最好不要再出问题。明天等我把这些画送过去,我们就出发。”

“去哪儿?”关迟问,江夏手上已经开始清点已完成的画,头也不抬:“映秀。”

“你都画完了?”

“画画本来就是为了挣钱去映秀,有你们开车载我……”话没说完,她手上的动作一顿,房间里霎时安静,半晌,她又把画放下,垂下眼睛笑了笑:“算了,我把地址给你,你和虎子去吧。”

石宇的事情,再加上今晚的事情,她想着他们应该不想和她同路。她扯下一张纸,刷刷几笔写完,递给他,关迟接过来,纸上只有草草写下的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联系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