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啊。那贺新朝在被他催眠之后看见了幻觉也像这样吗？他漫不经心的想，眼神开始有些涣散。

贺新朝还在晃他：“辰哥！醒醒！看着我！”黄逸辰艰难地对准贺新朝，贺新朝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焦急，以及恐慌。“辰哥！”

对，还有贺新朝，他喜欢的那个年少有为的小警察。这次之后他大概又要有PTSD了吧，他那么热爱工作，又要在家了。可惜自己不能再为他进行催眠治疗了。不如……

又一阵剧痛袭来，反而让他从幻觉中挣脱了些许，这正是他希望的。他哑声开口了：“贺新朝……”贺新朝立刻看向他的眼睛。真是不长记性啊。希望他以后不要再上当了。他暗叹。

黄逸辰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集中在自己的眼睛里，一点点聚焦：“贺新朝，看着我的眼睛，忘了我。”

贺新朝心脏狂跳，他又上当了。他不能忘，也不想忘。他想让黄逸辰停下，可是和第一次一样，他说不出话。他想迅速挪开视线，但黄逸辰的眼睛有如磁石，牢牢地吸住他的视线，不容反抗地将他拉入其中，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黄逸辰对他进行的催眠治疗。他想牢牢抓住自己与黄逸辰的过往，可它们好像水，从他的指缝间流走，无法抓回。

黄逸辰久久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仿佛要将其牢牢地镌刻在自己的灵魂中。

离炸弹爆炸还有一分半。

他看着贺新朝眼中似乎有什么消失了，眼神开始有些机械的茫然。

他开口，声音中满是眷恋，却又有极深的痛楚，以至于有些嘶哑。

“快离开这里。记住，你不认识我。”

贺新朝茫然地点了点头，机械地迈步跑了出去。

炸弹炸了。

残余的气浪将贺新朝冲了出去，也吞没了黄逸辰，他目送贺新朝踉跄着出了工厂，释然地笑了，用口形说了三个字，闭上了眼。

催眠断了。

贺新朝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很珍贵的东西，他回头。

看见漫天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