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躲开了杵在门口的楚贯民就要往外走。却下一秒就被他拉住了胳膊。
“我是爸爸呀,认不出了吗?”
他是老眼昏花了,压根没有觉得楚星的冷漠和疏离,攥着她的胳膊,凑近了上上下下地打量。
阔别十多年的父女相见,并不会有执手相看泪眼的煽情桥段。楚星对于父亲的所有侥幸幻想在高二去小布岩要钱之后,便都化成泡影。
“我爸在我升高二的那个暑假就已经死了,我没有爸爸。”
楚星面如寒霜,看着楚贯民,一个字一个字的吐给他听。
楚贯民一张满怀希望的老脸瞬时就暗淡的几分,他有些沮丧地低了头,叹气道:
“我知道…当年都是我的错。一时间昏了头,做了对不起你们母女的事情。”
如今说这些话,不觉得晚了吗?
“从你把我们赶出别墅开始,我的爸爸就已经死了。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能请你离开吗?”
楚星像只炸毛的猫,浑身都是戒备,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挖花对方的脸。
周素兰看不过她那样的讲话方式,还想着出来圆场。
“阿星,那毕竟是你爸爸,不要这样对他讲话。”
“爸爸?这么多年,他除了给钱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吗?为了一个女人,老婆孩子都可以不要的人。我没有这样的爸爸,早在当初这么做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今天这样的结果不是吗?既然你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你。”
楚星丝毫不留情面,这么多年的愤懑,不甘心和怨怼终于在这样的场合里,当着父母的面,不再遮掩的,一股脑儿宣泄出来。她的吃相一定很难看,面目丑陋。
“是,一切都是我的错。”
楚贯民无言以对,可谓是自作孽不可活。当初因为自己一时冲昏头脑做出的事情如同泼出去的水,早已覆水难收。父女之情十几年前就被自己亲手断送。
“过去你给的那些钱,早几年我就已经一分一厘全部还清了。你是不是又要赖账,不信转账记录要看吗?我们两不相欠,所以能不能请你离开?”
楚星毫不客气,冷面冷心。
周素兰终于还是走过来,站到父女俩之间。她牵住楚星的手,和事佬似的:
“无论你承不承认,他都是你爸爸。不管你想要怎么断,血缘都是断不掉的。”
这些话怎么就能这么稀松平常地从一个受害者嘴里说出来呢。周素兰,她的母亲,永远仿佛一个局外人。用些冠冕堂皇的话麻痹自己,甚至还要给她洗脑。
“随你怎么说,我还要回公司。”
楚星油盐不进,甩开她的手,依旧要走。
楚贯民不再拦她,看着女儿从自己身边头也不抬地经过,心也一下跌进冰窟里。
“阿星,去做配型吧,你爸没有多少时间了。”周素兰在她身后终于歇斯底里地喊起来。
下一秒大门嘭得一声毫不留情地关上。
自那以后的好几日,楚星都越发地心不在焉了。在公司里也是温吞得紧,惹得翟崇辉好奇得紧。
那天跟盛老六的酒局结束了,他也是喝得五迷三道的,临走时候无意间瞥了一眼街对面,暗处似有个熟悉的身影,他那时候迷糊得很,只看见一点红色的火星子,在漆黑的阴影里明明灭灭的。也不知道,那贺总是先拔脚就走了呢,还是也跟他们一样折腾到凌晨。
好在单是拿下了,合约也签的顺利。
这点翟崇辉还是不得不佩服楚星。几杯酒下肚暖了场子,仿佛是瞬间开启暴走模式,那真是心有多大玩得就有多大。想不到平日里在办公室总是木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腔调。说话也是讷讷的,颇有些人畜无害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这么狂野,他真是刮目相看,连到态度都拨乱反正起来。
“哎,我有个客户这次要去看弥山那里的房子,帮我去对应一下呗。”
经过了盛老六的案子,这俩人似乎是生出了坚实的革命情谊,关系也正式破冰,像春日里的涓涓细流,温温融融的,丝滑得很。
楚星正因为家里的事情心烦意乱的紧,正要拒绝,却听翟崇辉又开口:
“就上次在400号的时候撞见的那几个人,哎我真有事走不开。给个面子。”
他这么一说,楚星当下便了然。直接爽快地答应下来。
*
到别墅的时候,贺一繁已经等在门口。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杵着,百无聊赖。楚星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这种朋友帮忙的初次看房,一般都是委托秘书或者家里管事对接一下就完事儿了,竟没想是本人亲自过来。
“正好在这边的房子有些事情,所以顺道过来。”贺一繁似乎料到了楚星心里的嘀咕,简单地解释着。
大家都是有分寸的人,工作场合的见面便都公事公办的样子。
楚星领着他从一楼开始,一路地细细地看,慢慢地说。贺一繁看房子特别挑,布局,采光,装修风格,园林格局,一处一处地都不给落下。好在来之前,做足了功课,对他那些常人不会在意的细节问题,左右还能应付。
这天日头特别好,贺一繁在三楼的露台上待了挺长时间。这房子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