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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山那边还有点事情,先失陪了。”
说着便拿了衣服就要走人。
“我送你回去”
他们是坐楚星的车过来,理应送客送到西,楚星忙不迭匆匆结了账紧随其后。
车子拐进弥山别墅的时候恰好是傍晚,听到动静的保姆徐春霞早早候在了大门口,见着是辆陌生的车正好奇打量。
车子刚停稳,贺一繁抬眼便看见了车库那辆招摇的猩红色的玛莎拉蒂,不觉皱了皱眉。
楚星原本没想久留,毕竟用的是公司车,她着急回去还车,人送到了便打算急急往回赶,却不料有个娇滴滴的熟悉的声音让她蓦地心头一紧。
“看个房子怎么那么久。”
她没有多做停留,甚至像是做了亏心事般地,方向盘猛地打满,一个利落的掉头转身,油门踩死逃也似的离开。
后视镜里,陈佳安从洋房里奔下来,一下就扑进了贺一繁怀里。她搂着他的脖子,目不转睛地在后视镜与楚星对望。
原来,这就是他的有点事啊。
楚星的车子开得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后视镜里两人抱在一起的场景,此时此刻贺一繁会是怎样的表情呢?开心的,微笑的,宠溺的。但无论怎样,这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念及此,心头不觉莫名烦躁,油门又重重踩下,却不想方向盘转的过猛,险些与对面过来的车子发生碰擦。
尖利的喇叭声呼啸着从她身边经过,车主摇下车窗,破口大骂:
“狗日的,魂丢了吗?开什么逼车,操。”
楚星被这突如其来吓得一个激灵,这才收敛了心神。
是啊,她到底魂丢哪里了。
*
再次见楚贯民是在申州市立医院的住院部。他的病情发展的很迅速,医生的意思需要尽快配型做骨髓移植。楚贯民的情况已经没有时间给楚星去做是不是遵从本心的纠结判断,人几乎是被周素兰半推半拉地拖到医院。
跟贺一繁简短聊过后,她的心境要更开阔些。无非就是还债了,没有楚贯民,也不会有她前十七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虽然她如今像是活在水坑里,但也曾经有过生在天上那几年,那些都是楚贯民给她的。
抽完血回到病房,楚贯民已经先睡下了。周素兰怕吵醒他,拉着楚星的胳膊鬼鬼祟祟地到走廊一角。
“什么事情不能在房间里说。”
周素兰看了看病房,叹了口气,像是有难言之隐,讷讷地不知道如何开口。
楚星抬手看表,耐心有限:
“不说我就走了,公司里还有事。”
非要这么说,周素兰才终于吞吞吐吐地解释道:
“你爸现在,真的是一点钱都没有了。账户上,只有一千块钱。”
说着,她将兜里的银行卡递到楚星面前,但对方却没有要接的意思。
“钱都去哪儿了?都在那个女人那儿?”
“你爸以前工资卡都是放在我这里,后来换了人,自然就交到别人那里了。这么些年,钱都给了那个女人,积蓄一点都没攒到,也是可怜。”
那是他活该。可话到嘴边,还是生生被她咽了下去。楚星母亲自身难保还在悲天悯人,没好气地问:
“那缴费单呢?”
周素兰有些踟蹰,瑟缩着不知给是不给。那样子像以前考砸了的小学生,攥着不及格卷子,唯唯诺诺又小心翼翼地问家长签字。
终于从衣兜里将皱巴巴的缴费单递到楚星跟前。
人一旦得了恶病又进了医院,钱便像流水浇枯木,一茬一茬地泼出去,却收效甚微。
楚星手头尚有些富余,即便如此也都投进医院里。一颗石子儿丢进河里,尚且还能蹦三蹦再扑通一声,既有水花还能漾起涟漪。可到了医院,来去不过眨眼间。缴费单像雪花一样哗啦啦地下来,钱仿佛只是单子上或长或短的一串数字,让人蓦地觉得缥缈得几乎抓不住。
楚贯民的身体垮得很快,或许是因为年轻时候的过度透支,到老了得上那样的病,人就像一块掉到地上的甜点,癌细胞是四处蜂拥的蚂蚁,密密麻麻地被一点点蚕食干净。
半个月后配型结果终于出来。周素兰接受不了配型失败的显示,在医院走廊里哭成了泪人。楚星却麻木又平静。
与父亲的牵绊似乎最终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
贺一繁很少来泽山,这次是因为之前那套洋房他也帮忙过了几次目,好容易朋友定下来,硬是要拉着他过来一起签约把把关。
接待他们的还是翟崇辉。毫无意外,却有些失望。
自从上次和楚星吃过饭后,两人的联系就渐渐少了。后面的几次看房都是翟崇辉过来对应,恰好他手头边事情也多起来。一眨眼便是两个多月。
签约流程走得顺畅,朋友那边签完约便先撤了,留了贺一繁帮忙收尾。
翟崇辉是看惯了眼色的,见着贺一繁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是心下了然。絮絮叨叨地捡人爱听的说:
“哎,今天这样的日子,楚星不在是可惜了,毕竟这个案子她也帮了不少忙。”
贺一繁抬首,终于接过话茬:
“她最近很忙吧?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