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就从秦望身上转移了。她一手捏着系统怕它乱跑,陆佳凝的刁难没让她太苦恼,反而是裴仰的出现让她感到了轻微的烦躁。
她趁着两人没有察觉,悄无声息地拎着正在她手底下蹬着腿的小系统退出了战场。她不喜欢见到裴仰,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你跑什么呀。”系统不满意,“项链还没买呢。”
“换一家买也一样嘛。”秦望有点心不在焉。
裴仰的忙碌程度不亚于江凌。他们二人家世相当,自小一同长大,交情甚笃,成年之后的性格也越发靠拢,全都一门心思地扑在工作上。这也衬得他工作日出现在珠宝店这件事情越发古怪了。
难道SA还有法子通知到裴仰不成?
她也没注意看陆佳凝身边有没有带着保镖。
正当她要趁着两人在店里掰扯的时候悄然离去,却是有人追了门。
脚步声将近,连同裴仰辨识度极高的温和嗓音,“秦望,等一下。”
她被拉住了手腕。
只是很轻的一下,极快地就松开,仿佛只是不经意之间无意而为之的动作,在意识到不妥之后,就迅速回归礼貌的安全距离。
秦望对气味很敏感。裴仰身上的烟草气味很干净,和其他香料配合得当,厚重温雅。古龙水中的烟草元素与尼古丁燃烧之后散发出的焦臭气味大相径庭,前者清洁,后者令人生厌。
而裴仰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严谨的洁净感,西服熨烫平整,处理完陆佳凝的事情立马追出来,外套上连个褶皱都没有。
秦望迫不得已停下,转身面对他。
“有事吗?”
“今天的事情,我代佳凝给你道歉。”他将一个丝绒盒子放在秦望的掌心,眼中含着分外真诚的歉意,“这个给你,希望你能接受它。”
弹开的盒子里装的赫然是那条项链。
秦望把东西推回去,“你表妹的事情轮不到你来道歉。况且她也没做什么,谈不上什么原不原谅的,东西我就不收了。”
“你不生气?”
“不生气。”
听到她的回答,裴仰笑了起来,长舒一口气,“我还怕你因为佳凝坏了兴致呢。她从小被我姨妈娇惯着长大,偶尔会有些娇气性子,但人不坏的。”
秦望嗯了一声。
她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话,和不熟悉的人对话时只会沉默和点头。
料到秦望会拒绝,裴仰把被她推过来的丝绒礼盒再度塞进她的掌心,语气轻快,甚至带点熟稔放松的亲昵:“如果不愿意收下道歉礼物的话,那你可能得亲自去找一趟佳凝退还给她了。”
“她面皮薄,不好意思亲自送,托我代为转交。对于它,我可不好越过主人做主。”
她和裴仰认识的时间不短,以这样过分熟悉的语气交谈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他永远礼貌,永远进退得宜,可秦望却不喜欢与他有过多的往来。只因裴仰文质彬彬的外表之下,是看不透的深沉心思。秦望猜测那大抵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暗河,与生俱来的对危险的敏锐时刻催促她远离这样的人。
与他,做朋友和做敌人是一样危险的。
推拒不过,秦望只得默然收下了烫手山芋。
她当真被江凌养在深闺太久。裴仰望着她,脑海中生出这样的想法。
当秦望抬起头来,看人的眼神是不知道躲避的。直白明亮,带着近乎动物性的警惕,敛目时表情温驯,犹如被驯养得当的家犬。
裴仰说:“上一次见你好像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
“我倒是一直很想见见你,可惜一直没什么机会。”
“见我干什么?”秦望偏头,说话不太客气,“我们又不熟。”
秦望是温婉而乖巧的。永远不懂得拒绝丈夫,屈从于爱意将底线一再放低,面对他——丈夫的朋友,也总是进退得宜。
裴仰从来没有从她口中听过这样不客气的话。
“我们还不熟?”裴仰并没有生气,“大二联谊会是谁替你开的鬼屋门你不记得了?当时还说会永远感谢我,转头就全忘光了。”
秦望默了默,哑口无言。
她想了想,说:“嗯,好像是该谢谢你。那我们应该还算熟吧。”
“还算熟的普通朋友有没有荣幸请你吃个午饭?”他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