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脸、鼻尖抵着鼻尖,她伸手取下他鼻梁上架着的金边眼镜,折起来放在一边。
她凑上去和他接吻,百试百灵的训狗妙招格外好用,亲够了就会像被喂饱的恶犬,恨不得摇尾巴。
江凌嘟嘟囔囔:“你怎么知道不会?”
秦望却已经转头继续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字,除了嘴巴红一点肿一点以外和之前没区别。
学业为重,江凌暂且忍了半个小时,等秦望把论文收尾。果不其然,文档一关上秦望就来哄他,甜言蜜语没够,说会永远爱他。
就是这样的“永远”,让江凌当了真。
电话里的声音略微失真,模糊了江砚的咬牙切齿。
“哥,你没谈过恋爱,可能不懂我们之间的事情。”江凌颇为认真道,“哥,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之前那样对小望,确实是我太混蛋……”
“嘟嘟嘟——”
电话那头忙音来得突然。
半分钟后江砚发来消息道歉,说手机欠费停机了。
江凌的倾诉欲已经得到满足,整张脸上都写着容光焕发。他回了消息,顺手给江砚充了点话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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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酒局,秦望没想到会遇见熟人,刹那间有些讶然。
她看见裴仰时目光下意识在他身上停顿,不习惯他被人称作“裴总”时那副正经的神气,总觉别扭。
两人目光对上,裴仰看上去似乎要同她打招呼,秦望头皮一麻,怕他脱口而出会是一声熟稔于心的“嫂子”,率先移目光去。
裴仰瞧着秦望,从她的反应中看出了一份熟人在正经场合相见的尴尬,仿佛世界是个偌大的草台班子,只有熟悉如他们,才能在正经表象之下觉察对方的底细。
这不禁让他感到微妙的愉悦,仿佛在商业伙伴和相熟长辈之间,只有他们的关系是不一样的。他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也因此放过了她。
裴仰挪开视线,尊敬又不失亲昵地唤江丞玉:“江姨。”
秦望松了口气。
裴仰不像生意人。
分明商人的精明和狡黠都具备,但他身上多了不太适宜的斯文,席间看他与人推杯换盏,违和感愈重。
秦望坐在江丞玉身侧,不用再困囿豪门太太的身份中套上一身不舒适的宴会礼裙,打扮得和她的直系上司唐莹一样干脆利落,要更偏向于商务一些。她今天任务不重,更像是被带着来学习的,听江丞玉与医药公司的人商议来年的疫苗和免费药品事宜。
她既占了江丞玉身侧的一个位置,那么另一边合该留给唐莹。
实际上却和预想之中有些出入,坐在江丞玉另一侧的是名年轻男人,秦望不大熟悉。她没纳闷太久,直到看到对方起身为江丞玉挡掉敬来的酒,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借口不胜酒力出去透风,将包厢甩在身后。
秦望有些疲乏,依靠在突出去的一处天台栏杆上吹风。她从口袋摸了烟出来,却没找到打火机。
正当无奈,旁边横伸出一只手来,橘红色火光替她点燃女士烟前端。
秦望转过头,看向来人,礼貌道谢:“谢谢。”
裴仰一笑,收手将打火机塞进口袋里,道:“没想到会在这遇上你。”
那支烟兀自燃了,秦望看着烟雾,只夹在指间,一口没抽。
她环顾四周。这处阳台不算偏,沿着出包厢那条路一路往前走,只需要拐过一个弯就到了,撞上的概率不会小。
喝了酒后有点犯懒,咬字慢悠悠的,道:“从包厢出来统共就这么几条路。”
裴仰眼角抽了抽。他习惯了在大小姐面前哑口无言,头一点,煞有介事道:“你说得对,合该碰上的。”
“秦望。”裴仰犹豫了一下,看着有些踌躇。
“嗯?”
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大名很少见,秦望没从中领会到旁的含义,对他犹疑的表现分外迟钝。她只是放下手臂,站正了身体。
“从前你和江凌在一起,我一直没机会开口,无论怎么说都不太合适,所以我一直憋在心里。”裴仰站在她身侧,约莫从包厢里出来得急,忘了带上大衣,只穿着套不算保暖的西装,眉眼被月光渲染出几分温柔意味,“可现在你们已经离婚的,如果不在这时候说,有些话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发开口了。”
“秦望,我喜欢你。”
他有些羞赧,眸光颤了颤,却没移开视线,低头直视着她的眼睛,“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追……”
“裴仰你真是个狗东西!”
一声怒喝将裴仰的未尽之语打断,一拳朝着他的门面而去。
秦望下意识退后半步,手扶着栏杆,没拿稳的烟在她手指上烫了一记;裴仰狼狈躲过哪一拳,酝酿半天的告白乍被打断,脸上十分难看;至于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江凌,口中谩骂声不断,英俊的面孔微微扭曲。
“你前几天和我说什么来着?”江凌一击未中,两手扯起裴仰的衣领,脖子上血管凸起,怒道,“你贱不贱啊?你当初竟然还有脸说庄理——”
江凌今日原是来找江丞玉的。他心里思量着,秦望对他母亲敬重,若能让江丞玉替他说几句好话,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