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别的地方。”周婉说了个陌生的地名,声音有些含混,又道,“有什么事么,怎么突然想到打电话给我了?”
周婉的声音逐渐顺畅起来,带着笑意和秦望开玩笑。
“我看那天送来的快递里没有杜桑最喜欢的那个小玩偶。它最近想小玩偶想得有点儿茶饭不思了,我回去帮它找找。”
自从陈寄云开始环游世界,她便再难联系上了,去的地方要么远要么偏,没信号是常事。陈寄云只会定时发消息给秦望报平安,平素找不着人影。
没被她带上的周婉因此获得了一个漫长的假期,独自享受着来之不易的闲暇时光。
或许周婉是在哪里度假吧。想到这里,秦望也就不疑惑她为什么接电话如此之慢了。
据周婉说,别墅钥匙就放在门口地毯下。
秦望顺利摸到钥匙开门。
映入眼帘的景象,一片空荡冷清。秦望抬起脚步,上了二楼。
杜桑的专属房间里,玩具收纳得整整齐齐,巨型猫爬架像个精致的小城堡。杜桑最爱的玩具就安安静静地躺在藤条编织的竹筐里,是个造型简单的小鱼玩偶,洗得有些旧了。
秦望从竹筐里拾起那枚玩具,又拣了几件旁的。走出宠物房,只见别墅里空空荡荡,没开暖气的房子里不但冷,甚至短短几天无人踏足便失了人气似的,有些阴森,秦望心头泛起一阵不太舒服的感觉。
落地窗边,窗帘紧闭。
正待要走,秦望脚步不知不觉慢下来,觉得有些奇怪。
就是这种古怪的直觉驱使她停在原地,视线扫视着周围,发觉出了更多值得留意的部分。
陈寄云入住了一段时间,房子里却还是没什么生活气息,只能称得上是家具齐全,能够落脚,多余的装饰物并不多见。可陈寄云平素最爱的就是装饰打扮,她穿衣讲究,对生活品质的要求也高,一定程度上信奉极繁主义——总之,不该住在这么“简陋”的环境下。
秦望在客厅转了一圈,慢吞吞地瞧出了太多不对劲。
被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外套隆起一个小包,和深色沙发融为一体。
秦望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这件大衣,一时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她上手翻开领标,是件高奢成衣的男款,码数很大。陈寄云穿起来得拖拖拉拉到脚面,不像她的穿衣风格。周婉倒是够高了,尺寸却还是对不上。
记忆中的一块零件在这时候锈蚀,转不到正确的位置上,本该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抹去。秦望总觉得她前不久才从人身上见到过差不多的款式。
只差一些就能触及真相,偏偏总是差一些。
·
“秦小姐已经明确拒绝了他。不过他好像没死心,一直在给秦小姐寄东西。除了他好像还有裴家那个和……您弟弟。总之,暂时还没有人去公司堵过人。我安排了新的人去盯着,肯定不会被发现……”
手机那头的汇报事无巨细,甚至因为说得太全太琐碎显得有些话唠。
烤箱叮咚一声,江砚戴上手套打开烤箱,蜂蜜蛋糕散发出甜蜜的气味。
他蹙了蹙眉,挑剔起蛋糕的外形。不够饱满漂亮,再来一遍应该还能做得更好。
许久没有听到应答,助理的声音停顿,迟疑道:“老板你在听吗?”
江砚:“说重点。”
“噢噢。”
助理疑心听到的烤箱结束工作的提示音应该只是错觉,就算再看不起情敌老板也不至于在厨房接他电话……洗手作羹汤的行为和他好像也不太匹配。
完全想象不出老板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的样子,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重点就是我看秦小姐好像表现得有些苦恼,需要我出手干预么?”
喉咙里溢出一声冷笑,“庄理那边的动静以后不要再关注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什么长进。”
江砚的注意力还在喷香的蜂蜜小蛋糕上,又分了一部分给助理,玄关大门开合的声响便忽略了。
秦望将换好的鞋子整齐地码放进鞋柜,眼前闪过杜桑雪白蓬松的尾巴。毛茸茸的小家伙在她腿边蹭了蹭,秦望弯起眼睛笑了笑,从袋子里掏出小鱼,递到杜桑面前。
“还记得它么?”
杜桑仔细嗅了嗅,用鼻子认出了许久不见的密友,很是兴奋。
秦望给它顺毛,夸赞道:“乖孩子。”
杜桑叼着小鱼快乐地迈开脚步。
秦望跟在杜桑身后,鼻尖嗅到了甜蜜的气味,朝着厨房的方向去。
也就是这时候,恰好听见江砚还没散去的半截话,脚步停在门边。
“……别让他们送过去的垃圾再呈上台面了,平白影响她心情。她上班辛苦,精力不应当耗费在他们三个人身上。”
杜桑被她追上,躺倒在她腿边,等着秦望来摸。
可秦望却无心同小猫玩闹了,手掌在冷冰冰的玻璃门上贴了一下,有些怔怔的,被冻到后才收手。
……什么垃圾?
他们三个。
好像不是很难解码。真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呈现在她面前,秦望把每个字都听得分明,脸上蒙上一层阴翳。
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