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明盛(1 / 3)

迷案之太子选妃宴 道月 1885 字 11个月前

李菩珠又做噩梦,梦见了枇杷。

李枇杷一身鲜艳的红衣,在火光之下更添血色,大火焚烧的那日,本该是她的成亲之日。

大祁成婚红男绿女,可李枇杷不同,她是家中独女,只招赘不出嫁,那身红衣是她的喜服,而她等待的新郎偏偏一直未来迎娶,甚至此后音讯全无。

半阖的眼帘彻底睁开之际,李菩珠吓了好大一跳,眼前陌生的陈设,还有陌生的……男人。

之前她在水中发觉落水女子断不可能是枇杷,折返途中却被女子的发丝缠上,想要挣脱又反被拉扯,挣扎间失了方向,被女子拖着不知游了多久总算到了岸边。

想来她应当是被救起安置,眼前的郎君莫不是救命恩人,只是他看她的眼神,不像是救了她,倒像是要害她。

“敢问郎君是……?”忍住想要质问的冲动,多年的伪装让她依旧作柔弱之姿和低眉顺眼之态。

却听一声讥讽自男人发出,冷冷的语调若着冰霜,让本就严冷的隆冬更添十分寒意。

“大京兆府上的李娘子可真贵人多忘事,如今可想起了?”

李菩珠心下一凛,仔细地朝着男人望去,他孤身坐在胡床上,修长的手摩挲着杯口,棱角分明的脸上长着一双鹰眸,牢牢地打量着她,让人不寒而栗。

那双眼,她想起在哪见过了。

一年前,李光阖赴任上京之际,她不愿当他魅上的棋子,借着阿娘的忌日,骗了府上的路引,准备逃出城去。恰逢那日下起大雨,山路难走,而半路就遇见一个官家模样的郎君,一双审视的眼眸,慌张之际让她以为是李光阖派人追过来了。

于是,她示弱骗他举伞,将怀中备好的迷香洒出,那可是枇杷药铺中的镇店之宝,一点量就能迷晕一个普通人,更何况那日一急就用了许多。

迷晕之后,她将他扔在了林下,至多些时辰他便会醒来。

可惜,最后兜兜转转还是来了上京。

李菩珠咬了咬下唇,心知迷香之事不好扯谎,下塌郑重向李鹤月叉手赔罪,“那日多有得罪,还望郎君见谅。不瞒郎君,我虽是京兆尹之女,却是外室所出养在府外,那时刚听到府中要为我议亲,我身份低微却也不愿当那贵人妾,故骗了路引打算离府,我想着女子在外,故买了些迷药,后遇见郎君,又见郎君一身正气,还以为是……以为是阿耶派来抓我归家的,故一时心急,还望郎君见谅,勿将此事告知家父。”

“哦,”李鹤月眉目一挑,却半分未信,“那为何又回了李府?”

昨夜见着李菩珠那一刻,他便派人查了这位曾经的河南府少尹李光阖之女,其母白若柳原本是上京的乐伎,后随李光阖到河南府作了外室,大定十五年也就是李菩珠十一岁时,白若柳去世,此时李菩珠才改姓李,从前她随母姓白。而李菩珠仍旧留在外宅,直到大定二十年,十五岁的李菩珠主动找上李府。

既是主动找上李府,又岂会在李光阖高升之际逃跑。

“我一弱女子,盖因君故受了惊,惟觉世道艰辛,当日祭拜先慈后便归了家。”

李鹤月简直要被气笑,这么说,还是他的不是?

见他脸色难看,她又补充了一句:“后……后听阿耶言他口中的贵人风华正盛。”

不想给老男人做妾,但可以给年青郎君做妾。

不过依他之见,此女谎话连篇,他吃过大亏,半点不可信。

不管他信不信,李菩珠却有些着急,昨夜到今日,一日过去,半点新讯也无,不知李连玉母女在哪,也不知道宫中到底如何了。

“收拾妥当,我在院中等你。”丢下这一句,李鹤月起身就走。

等他离开,门外的宫人和院中的李连玉赶忙进屋。

李菩珠这才弄清她昏睡的这些时辰究竟发生了什么。

“上京双姝”在宫中一死一伤,天子震怒,所有参加赏梅宴之人无诏不得离宫,赴宴的命妇女眷皆被安置在林光园右面的宴居宫六殿,她和李连玉母女以及卢相公府上的卢夫人和三位女郎安置在当中的凝云殿。

当然,昨夜她也失踪了,但无人注意,还是同覃薙一起被找回时,才被发觉李京兆府上也有一位小娘子失踪。

而那位寒气逼人的郎君则是大理寺卿,此案的主审钦定三司使李鹤月。

李菩珠心下更凉,她开罪之人可是京畿赫赫有名的“鬼见愁”,人鬼见了都发愁,他除大理寺卿之外,还是禁军神天军左护军都尉李奎唯一的养子,李奎是个宦官,同神天军右护军都尉赵尚,大祁唯二被封侯的宦官。

此外,他还掌管着从李奎那里继承而来的诏狱。

遣官治狱,奉诏治狱,皆曰诏狱。

李鹤月初掌诏狱之时,有一新科举子上书:“诏狱是乱政之首,宦官乃弊政之根。”

第二日,此人就进了诏狱,再未出来。

是以,京畿百官莫不惶恐。

李连玉也很忧心,她不明白为何此案由同神天军那群宦官有关的大理寺卿作主审,方才她一看到那三司使,就瑟瑟发抖,阿耶从来都告诫她不可接近与神天军那群宦官有关之人,若不是受阿娘之托,她才不敢来李菩珠这里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