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茅草屋外,乔艾正在水井旁打水。绳子慢慢收紧,装得满满当当的水桶浮出水面,乔艾提着手把,毫不费力的端进厨房。
赵邦累得气喘吁吁,大步走回家后坐在凳上喝水,等缓过来之后走到厨房门口,对乔艾说:“那个查案的查到你头上了。”
乔艾握瓢的手一侧,边缘上的水顺着荡了出去,倏尔她不紧不慢的说:“查到就查到吧。”
哗啦——
瓢里的水倒进铁锅里,倒映着乔艾的脸庞。
赵邦走上前,握着乔艾的手腕,质问道:“文浩是不是你杀的?”
“怎么,你要替他报仇?”
话音刚落,赵邦的脸色突然变化,指着乔艾结巴着说:“你……你!”
城北,一心堂
沈商陆照例接诊病人,云舒则在一旁帮着抓药。病人一个接着一个看病离开,一心堂渐渐空荡下来。
颜鹤独自一人赶来:“在下监察府颜鹤,请问乔姑娘在吗?”
沈商陆将医书合上,站起身把茶递给颜鹤后:“她不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崔尚书家中发生命案,本府想向乔姑娘了解一些事情。”
一旁的云舒极为配合,抢先回答:“每隔两天她会来这儿煎药,按日子算,今天她会来。大人可以在这儿稍等一会儿。”奈何他是个碎嘴子,喃喃道:“其实她才来药房不久,但是力气倒是挺大的,有时候我扛不起的大米都是她帮着扛的。当时我还纳闷……”
“云舒!”沈商陆对颜鹤说:“他话多,大人莫见怪。”
颜鹤摆着头:“乔姑娘力气大?”
沈商陆沉思一会儿后点头:“是,比一般男子的力气大一些。”
接下来等待的时间里,他们俩聊了不少,算得上一见如故。
“大人,她来了。”云舒的话,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
“乔姑娘和崔文浩是什么关系?”
乔艾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片刻后回答:“我……和他曾经相爱过。”
颜鹤拿出银簪,放在手心摊开:“姑娘可还记得这个?”
当她的视线落在银簪上时,手下意识往头上摸,随着记忆涌现,她竟然这么不小心地把银簪掉在崔文浩的卧房里了。
“记得,他送给我的。”
“据崔府家丁提供的话,在三月初八你们大吵了一架,然后不欢而散?”
乔艾点头后,颜鹤又问道:“三月十七崔文浩死了,有人说看见你去了崔府,请问姑娘三月十七晚上子时到寅时在做什么?”
乔艾精致的五官被追问的皱在一起,眼神时而看向药柜,时而盯着自己的手,断断续续的说:“我当时在家……在家里休息。”
话音刚落,她先是摇了摇头,又疯狂点头:“对,我在家,一个人在家休息。”
瞧见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沈商陆走上前打断了质问,将乔艾护在身后:“大人看见了,她现在不太好,还是过段时间再问吧。”
颜鹤的视线落在乔艾身上,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力气很大、控制不住情绪和精神……很有可能在意识恍惚的时候杀人而不自知。
但是,密闭空间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在意识恍惚下杀人,又是怎么逃出密闭空间的呢?
一切都是谜团。
回监察府的路上,颜鹤和沈商陆一起走着。
“你和乔姑娘认识很久了?”
“是,几年前就认识了。她的命和我一样不好。”沈商陆自嘲着叹了口气,继续说:“她出生在一个穷苦的农家,父亲是个赌徒。好不容易从被卖的人家逃出来,来到京城,却又遇到崔文浩。以为是救赎,却是另一个深渊。半年前,她的孩子没了给她造成了极大的打击,精神也是从那个时候变得不太正常的。不过只要不受刺激,她和正常人没有差别。”
颜鹤的衣摆随着步伐晃动,思索片刻后问道:“她现在一个人住?”
“不是,和赵邦在一起。”
赵邦,颜鹤曾在大福的话里听过这个名字。他是崔文浩的同窗好友,和崔文浩一样心仪乔艾,曾经还因为乔艾选择了崔文浩而和他大打出手,一度关系破裂。后来崔文浩和乔艾决绝分开后,他就殷勤照顾乔艾,最终抱得美人归。
可长久相处下,赵邦发现乔艾依旧对崔文浩念念不忘,私下又找过好几次崔文浩,几乎对他恨之入骨。
“赵邦?”
“麻烦带我去找他。”
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突然被乌云覆盖,整座京都笼罩在阴沉沉的环境中,俨然一副风雨欲来的情形。
狂风怒号,吹动竹叶唰唰作响,在丛丛竹群中,赵邦正站在空旷地界,等着与他约定之人到来。
“轰隆——”
一道震天响的惊雷从天边劈来,回声阵阵。
赵邦闻声,冷不丁打了个寒噤,又在突然间恢复正常,正襟危站。
“我要五百两,银票一到手,我马上离开京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五百两?如果我没有,你又当如何?”
赵邦冷哼一声:“没有这么多,你就等着我把这个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