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无可奈何:“哪天?”
“你怎么了?”苏长文敏锐听出不对,“不是又吵架了吧?”
“没有。”
“没有个屁,前两天还蜜里调油归心似箭,呆都呆不住闹着要回去,你说说好刚几天又吵?又吵?”
“你不懂……”
苏长文打断他:“我确实不懂,你俩是斗鸡吗这么能吵,今天又为啥啊?”
“我说陪她过年,她问我回不回家?”
“啊,是啊,你不回家吗?”
“……”
*
“他是不是有病?”陈潇潇问。
微信视频里,欧禾那边劲歌热舞,灯光忽明忽暗,喊:“确实有病,分了吧——”
跟她一起嗨的朋友喝多了,不管认不认识凑上来起哄:“分了分了——下一个——”
“……”陈潇潇小声,“那倒也不必,我只是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生气。”
屏幕东倒西歪,偶尔闪过蓝绿色的鸡尾酒和荧光的印章。
欧禾显然顾不上搭理她,陈潇潇只好挂了电话。
颓然倒在沙发里,茶几上还摆着他今早洗的车厘子。
家里冷冷清清,但陈潇潇现在已经习惯不了这样的冷清了。
就像她不打算回京市、回她的家乡过年,是因为一个人已经够孤独了,还要回去看着爸妈空荡荡的房间,睹物思亲……那太难过。
有人给她打微信电话,陈潇潇弹起来解锁手机。
是欧禾……也不算坏。
“喂?”
“你咋挂了?”
“……”
你说呢?
欧禾在酒吧的卫生间之类的地方,噪音小了很多,只有重低音的鼓点一下一下。
陈潇潇抓紧时间问:“苗姐,你恋爱谈的多,帮我分析一下怎么回事呗。”
说完发现这话无限接近嘲讽,陈潇潇干笑两声。
果然欧禾狐狸眼瞪得滚圆,骂:“我谢谢你!陈潇潇你的小猪脑子怎么回事,谈生意的时候不是挺聪明的吗,谈恋爱咋这么不开窍?”
“你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为什么?因为他委屈呗。人家主动提陪你过年,你就不该问他回不回家,因为他要是打算回家肯定不会提这茬,提了就说明在他心里你更重要,你应该做的是感动外加欢呼雀跃,而不是体贴。就算要装懂事,也该先欢呼雀跃,再面露担忧‘你陪我你爸妈不会不高兴吧’,既表达出渴望他的陪伴,又一副不忍他为难的样子,这样我保证他心都化了,懂了吗?!”
“呃……”
“还有他紧接着问你把他当什么,你就没发现这是个陷阱吗?过年试图赖在你家,说明他不想当你男朋友,他想嫁给你。可是你说‘你是我男朋友啊’,就等于跟他划清界限把人往外推,能不生气吗?”
“嘟”一声通话结束。
陈潇潇全身一抖。
居、居然是这样?
复盘,欧禾分析得没毛病。
陈潇潇好笑倒在沙发里。
*
忙碌两天,就到了周末。
这两天她没联系任远,任远也没联系她。
“吵架啦?”办公室没人,郭舒平笑。
陈潇潇嘴硬:“没有的事。”
“骗谁呢,傍晚不着急下班、微信一响立马去看、看了之后又蔫蔫的、还有天天来公司吃早餐,所有现象都指向同一种可能性。”
“平姐你好聪明,你喝脑白金了?”
“喝什么脑白金,最主要的是——苏长文都和我说了。”郭舒平憋笑。
“……”
郭舒平:“他还让我告诉你,任远回京市了,今天的航班,你要找他直接去京市,地址我发你,特别巧。”
“这人怎么到处乱说啊,直接跟我说不行吗?”
“那还不是因为任远拜托他来找我打听你在干嘛,”郭舒平笑,“还要求他必须带我头像的截图发回去复命。”
“……”
“这孩子,笑死我了。”
京市有父母在世时的许多关系,以及老公司的壳子,陈潇潇本来也有出差的计划。
原本她打算周一中午抵达京市,把京市要忙的工作处理完,周三下午乘动车去津门……吃窝囊饭。
现在考虑到某个人正在闹别扭,陈潇潇临时把航班改签到周六两点,某饭局后直奔机场。
周六晚,京市东四环某别墅区。
餐桌上摆着苏长文的ipad,他正一边看剧一边吃外卖。
时不时哈哈狂笑,惹得沙发里另一个人频频侧目。
忍无可忍。
“我出去吃饭。”
“哈哈哈哈,啊,你不做了?”
“不做了。”任远拿钥匙开门。
一开门,愣住。
任远皱眉:“你怎么有我家地址?”
而且她怎么进来的?
物业真是越来越糊弄事了。
陈潇潇在外头笑眯眯:“原来你家在这里呀。”
“碍着你了?”
“怎么会,”陈潇潇笑,指着远处另一栋房子,“那是我家。”
任远愕然。
陈潇潇笑意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