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昭不知该如何看眼前这人，灭世非他所求，可他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她的族人同伴本可以走，却为了她和苍生甘愿赴死。

昔日人族逼她杀了司星珩的场景历历在目，巫昭痛苦地抱住头。

魔神朝她走近：“巫昭，人族该死，何必拖上你整个灵族的性命？”

说着他指了指司星珩：“你庇护人族，那他呢？人族和他，你又要如何抉择？”

司星珩眼中满是血丝，不敢去看巫昭。

巫昭一把甩开魔神的手，脊背笔直站在司星珩身前。

“我庇护人族，亦要苍生，万物皆可爱。”

魔神哈哈大笑起来：“爱？你告诉本尊什么叫爱？你有爱！那些卑劣的人族有吗？”

他掐住巫昭的脖子，认真道：“巫昭，我真的不想杀你。”

巫昭被掐的有些呼吸困难，语气却没有什么变化：“可我想杀你。”

魔神不甚在意地收回手，任由巫昭跌倒在地。

他走到身前弯腰看着她的眼睛：“那么，小神女你能拿本尊如何啊？”

“本尊不死不灭，连天道都奈何不了本尊。”

魔神一字一顿：“除非本尊自己愿意去死。”

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姜黎只觉脑中轰然炸开，她紧紧盯着魔神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可他依旧一副厌世的模样，波澜不惊地看着巫昭。

画面戛然而止，姜黎只觉得头似乎要炸开一样。

斗篷男子适时出现，他伸手轻点姜黎的手镯，姜黎额头上的梨花印记再次显现。

“好点了吗。”

姜黎往后走了一步，道：“好多了，谢谢。”

男子像是没看见她的动作一般，平静道：“不必。”

一路无话，姜黎再次出现在透明平台上时，迎面就见星图器灵被萧北追着跑过来。

眼看就要撞上姜黎，无妄挡在姜黎身前，只听见“哎呦”一声，器灵只觉得头晕目眩。

“哈哈哈！让你走路不看路，莫不是整天看星图看傻了！”

萧北指着器灵肆意嘲笑，器灵土黄色的脸黑了又红，忍无可忍发出一声咆哮：“老不死的！我和你拼了！”

器灵掏出一块六角菱形的土黄色石头朝萧北扔去，“哐当”一声星图砸落在地，透明平台直接砸出几道裂纹。

萧北捂着头龇牙咧嘴道：“你来真的啊！知不知道这玩意多重？痛死了痛死了。”

器灵将石头收回，随手一指透明平台的裂纹就消失了。

“球不是好欺负的！”

姜黎从无妄身后探出脑袋张望，四周没有李疏玉的身影。

“疏玉呢？”

无妄道：“阁主叫走了。”

姜黎点点头，一转头连斗篷男子也看不见了。

“今天跑这么快。”

无妄又想去摸耳坠，生生按住了自己的手：“毕竟是天道，忙一些也正常。”

某个被嫌弃碍事的天道正骂骂咧咧地站在万妖谷内，身边趴着一只白狐。

“我大老远跑过去，那小子用完就扔，我水都没喝一口！”

涂山朔懒懒开口：“狐都说了，你别去招惹她，那小子整天恨不得把眼珠子拴在她身上，不赶你赶谁？”

“行吧，反正是我欠她们的，到底该我来还。”

摘星楼内，无妄问道：“那灵气？”

姜黎道：“给他们留着吧，毕竟就那么点。”

这话要是叫旁人听见定然会以为遇见了什么地主家的傻儿子，毕竟足够一个宗门实力提升一大截的宝物居然这么随便就给出去了。

但无妄知道，她是不忍心，整个人族本就无缘修炼，各种天才地宝都早被占了去，后起之秀妄图撼动前人的利益，有多难她很清楚。

姜黎和星图器灵告别，器灵很不舍。

“我们还会再见的。”

器灵狠心背过身去：“我不想再见你了。”

姜黎笑着和它说了保重，器灵没回话，死死压住想夺眶而出的泪水。

李疏玉凑过来问：“我们这就走了？”

姜黎道：“去绝书院。”

李疏玉轻车熟路地拿出落尘翻找，道：“不用启灵也能进的宗门？”

姜黎想了想道：“每个人的道不同，念力，也是可以修炼的。”

李疏玉问道：“念力是什么？”

萧北嘲笑道：“这都不知道，你真是白瞎了白泽的书。”

李疏玉将落尘收起来，朝萧北瞪去：“那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