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也并非看重这些虚礼,可沈姮心下总是过意不去。
少女苦恼地垂着眉眼,对魏忱的问话点了点头,有几分忧伤:“嫂嫂如此珍视我,我却如此,莫不是辜负了她的真心。”
听见沈姮的话,知道她并无旁的意思,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
魏忱抿着唇,心想着:自己做的那些事虽出自对她好的本意,莫不是也教她伤了心。
思绪拉回此处,魏忱看面前少女,那般真切与灵动,不开心和失落全然写在脸上。
他语气放得温柔,一手下意识抬起,在她微微睁圆又讶异的目光中,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鬓发。
“你且安心收着,夫人莫不是忘记了,我也备上了一份礼。”
魏忱颇有些少年气,自信张扬而又迷人:“我准备的礼,绝不会低了此物的价值。”
沈姮听后一愣,想笑而又压着唇角,眉心舒展,也大胆着开口调笑一句:
“魏府果然是富贵乡!”
魏忱听见这话总觉得沈姮将自己与他分得太清,他不爽,回以一笑:
“夫人说的哪里话,魏府的哪一处莫不归于夫人?”
沈姮心下接话:那你呢,你可心属我?
想到这沈姮便一羞涩,面上冷静,心下乱了几分。
也不知自己自己是从哪处话本子里看的这句台词,若是真问出来,恐怕会令人笑掉大牙!
“阿姮”
听见兄长声音,沈姮立马抬起脑袋看过去,许久未见,沈姮着实很是思念他。
拎着衣摆便朝着他走去,沈庭枫眉眼肖似父亲沈护,儒雅而又清和,自小便疼爱两个妹妹。
此刻看着沈姮,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宠溺,跟着超前走近几步,兄妹俩才算有了单独说话时间。
魏忱见沈姮一见兄长便忘了自己,望着。她毫不留念地离开自己身旁,不禁心下失笑,也识趣地没有跟着过去。
“长兄胖了些,相比江州城吃食不错,我见嫂嫂如今也圆润了几分。”
见妹妹笑着眨巴眨巴眼睛,灵动劲儿和从前记忆中的少女重合,惹得年轻男子失笑,曲指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呀你,这话要是让你嫂嫂听到了,少不得委屈半天!”
少女吐了吐舌头,又想起什么压低着声音:“嫂嫂如今身子如何了?”
说到这便不得不提起一段旧事,沈姮成婚那几日,沈庭枫夫妇俩并未归府。
因是张子莞不慎滑了胎身子虚弱,为了不让家中担心同时也怕耽误了沈姮婚期,因而一直压着此事。
说及此事沈庭枫眉眼肃立几分,点了点头:“当时没能见你成婚,这也一直是存溪的心结,今日硬撑着要见你一面。”
听见此话,沈姮环视了一周,果然不见张子莞踪影,带有几分担忧:“嫂嫂难不成身子还未好?”
沈庭枫眉眼温柔,笑着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喜悦:“你嫂嫂是有了身孕了。”
“真的!”
男人眉眼间压不住的幸福,“如今时间不长,因而没广开此事,你和你嫂嫂相处时也要更加仔细些。”
沈姮也笑,激动地拍了拍手,又是踮着碎步转了一圈:“长嫂当真又有——!”
少女又赶紧捂着嘴,一双杏眼掩不住的欣喜,眼神郑重和兄长示意:知道了,保密,保密!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传进众人耳中,惹得魏忱频频回望。
天光明朗,透过琉璃花窗,照着她一颦一笑,如冬日里惊奇开了春花般惊艳。
不远处立着的年轻男子玉冠束发,出众貌美地如谪仙一般,嘴角隐约的一丝笑意更添风姿卓约。
说说笑笑间,府外打更人也敲了几下钟。
也快到了用膳时辰,下人在前堂来来去去布置菜肴桌椅。
沈姮觉得闷便挽着沈母在府中透透气,悠悠闲闲走在长廊之中,虽有大氅棉衣保暖,可裸露处的肌肤依旧刺骨的寒冷,一开口便有一团雾气。
“可惜了,今日长姐不在,不然就真正团圆了。”
沈母眼神平静柔和,略微发福的身材更显得雍容大气。
“你长姐得到消息才马不停蹄往回赶,约莫明日便能归来相聚。”
沈姮听了此话安心了些,又开口问:“这次兄长待几日?”
提起儿子,沈夫人是既开心又有几分淡淡遗憾:“这次也不知能待几日,江州那边的政务他又走不开,能回来探望便已经足矣了。”
沈姮笑嘻嘻开口:“兄长忙于政务也是好事,京中谁人不羡慕沈家有个出众的郎君呢!”
沈夫人也是一笑,可这笑多少有几分勉强:“我在想自己当时的决定是不是错了,幼时将修文送去汝州求学,母子从小难以相聚。”
沈姮静静听着母亲的话,也不出言打断。
“我又对你长姐要求严苛,她虽才学品行样样出众,可我却忽略了她真正的想法和感受——”
说到此处,沈夫人停住步伐,扭头看着身边小女儿,那般灵动,那般娇艳如花。
沈母将手贴上沈姮光滑白皙的脸庞,染着丹蔻的手保养得当,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
眼中情绪复杂,爱怜而又忧伤,透过沈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