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身着制服的警官驾车来到了基地,出示证件之后与我约见。听了他们的讲述,我和樱子才知道前因后果。 “死在您枪下的那小子叫阿里·尤索夫,”略显年长的警官摇摇头,“迪亚兹中尉,这个姓氏对您来说也许有所耳闻,博科圣地的创始人尤索夫十年前就被尼日利亚警方击毙了,上帝知道,他们家族还有这么个孽种。调查结果让我们目瞪口呆,三四年时间里,他犯下了十多起强奸案,有记录的大多在尼日利亚。迫于通缉,他一路向南逃窜,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到这里。迪亚兹小姐,我国的警察也不是您想象的那么废物,但茫茫千里雨林,我们国家一共才五百万人,又不像中国那样遍地摄像头,这里想要越境太容易了。他的枪法非常出色,有多名警察被他打伤。恶有恶报,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刚刚进入刚果第三天就遇到了您。现在好了,陆续通知到昔日的受害者本人和家属,他们都把您当成女英雄看待。”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只是想保护我自己在乎的……爱的人,情急之下本能反应。不过,听您这么说,我很是欣慰。” 听到我把在乎的人改口成爱的人,樱子轻轻地把脑袋靠在了我的右肩上,动作隐蔽但极尽温存。片刻之后又抬头坐正,大概是觉得当着警察的面和学姐秀恩爱有失礼仪。 “报纸是想报道这件事情的。我们刚刚从瑞士大使馆过来,他们说要征求您本人的意见。” “只要刚果人民喜闻乐见,我不介意;不过,请不要使用我的照片,以免被恐怖分子利用。至于名字,就用苏黎世的林雪苹吧,反正已经背负了江湖传说,再多一个小故事也无妨;至于浅野奈小姐,”我看了看右侧的日本女娃儿,“出于安全考虑,一定要严格保护她的隐私,包括姓名。这是我的郑重要求。” 与其说担心被恐怖分子认出来打击报复,还不如说我觉得自己最近皮肤变黑了不好意思出镜呢。不过这种理由怎么能对警官先生讲述嘛。 “我们会完全按照您的要求处理。”年轻的警察认真地记着笔记,“迪亚兹中尉,您是一位了不起的女士,真希望我们政府能给您奖励。” “举手之劳为民除害,何足挂齿。”作为文学硕士咬文嚼字的老毛病又犯了,“如果援助行动取得广泛成功,大家都有饭吃有学上,再感谢我也不迟嘛。” “说到吃饭,哎,迪亚兹小姐,说出来您可能难以相信,我们每周都会接到与食物有关的案件,真是……” 他的话语被年长的警官用眼神制止了。两人起身道别,准备离开。 “迪亚兹中尉,虽然可能是班门弄斧,但我还是想提醒您……”走到门口的时候,年长的警官又回了头。 “但讲无妨,尊敬的警官先生。”我报以自认为还算甜美的微笑。 “这里天气炎热,军用物资稀缺,大多数歹徒是不会穿防弹衣戴头盔的,如果您可以确认对方无护具的话,还是射击躯干更为稳妥一些。” 在我道谢之后,警察出门离去。红发姑娘拉着我的右手,紧紧地依着我的胳膊,若有所思。 “樱子,你怎么啦。好热啊,别靠这么紧。” “学姐,怪不得你曾经说要把坏人的喉结打进脑干里,原来是因为如果他穿了防弹衣戴了头盔的话就只能瞄准脖子呀。” 我轻轻抽出右手,抚摸身边那刚刚染过的红色发梢。 “不,樱子。当时学姐只是想用魔鬼的血液和脑浆绘制一朵刚果河畔朝阳照耀下的恶之花,为我至纯至善的学妹赔个罪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