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瞟了那边苦苦挣扎的人面怪一眼,抬步跑到梳妆台边上。
又习惯性的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方形格子下层那只高昂着头的鸟活灵活现,脑袋侧边的眼睛凸起且泛着奇异的红色,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前方。
看着挺阴森,邵裙不自觉打了个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蹲下身子捡起簪子,凝神看这上面的字。
做簪子的人刻字的时候似乎身体十分虚弱,字若蝇脚,笔迹虚浮。
她费了力气才看清上面的字。
“吾妻赵青笙。”
看来还是个定情信物。
她握着簪子停了会儿,想想还是把它放进去,将匣子摆回原位,又拿起旁边的小红匣子摸摸看看,试图发现什么机关能把它打开。
她把匣子举过头顶,仰头看,又放在耳边敲敲打打。
正当她全神贯注时,房间里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鸟叫,像手指甲画过玻璃窗,手中的匣子倏地掉到了地上,邵裙抬手捂住耳朵,惊恐的望向那只挂钟。
黑鸟从格子中弹出来停在了半空,犀利阴森的目光此时正安静的望着她。黑鸟上方的指针悄悄停了下来。
房子更暗了,连月光都骤然消散。
邵裙被盯得身子发毛,想到什么面色突变连忙望向门的方向,人面怪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邵裙:“……”
她一时不知道往前看还是往后看。
刚刚那个说让我站这里的男的呢?是去投胎了吗,还不来。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又是一声鸟鸣,比之方才更为凄厉尖锐,邵裙被刺的尾椎骨都在发抖。
她似乎看见人面怪的身体动了,转身就要跑。
忽闻有人冷笑,语调极冷极傲,“自寻死路。”
谁在说话?她立马停了脚步四处张望,最后目光落在了披头散发的人面怪身上。
他狰狞的脸上挂着违和的冷笑,邵裙胃里忽然一阵翻涌。
不会吧……
“看什么看?”口气拽得上天。
邵裙一口气噎在胸口不上不下,干脆直接站在原地没动,忍了很久终于憋不住,顶着巨大风险道:“能不能麻烦你,带个面具?”
人面怪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邵裙:“……”
在实力的巨大悬殊下,邵裙默默把心里的话咽了下去,转过了头。
谁厉害谁老大,只要你不杀我,长什么样都行。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保住小命从这里逃出去,能帮助她的,似乎只有面前这个……人。
邵裙扶额,强迫自己面向人面怪,苦笑道:“你看我,还有活的机会吗?”
人面怪看见她的脸后,面色僵了一瞬,冷道,“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是吗?”邵裙摸摸自己的脸,为了壮胆仍扯着嘴角笑,“那我哭成吗?”
人面怪似乎被她噎住,半天才丢了一句,“随你。”
“再过不久他就该来了。”人面怪抱着手屈起一只脚坐在窗台上,头靠着墙壁,一身黑衣融在了夜色中。
“我就是在这儿等他来啊,”看不见他的脸邵裙忽然觉得顺眼多了,语气也轻松了些,“他说等会儿救我出去。”她说这话是为了证实自己一个念头。
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刚刚那个病娇男真会救自己出去?在这样危险的境地里,没人愿意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人面怪没看她,淡淡道:“你信他?”随后嗤笑一声,“蠢货。”
邵裙:“……”
看来真没那么简单,该死的病娇男骗她,可是,邵裙蹙眉,心道,万一人面怪骗她怎么办?
像这种两难情形,邵裙果断作出决定,对人面怪道,“我信你。”
抱大腿这种事虽然她从来没干过,但上手很快。
但是好像并没有抱住。
“我又不是神你信我也没用,自己想办法逃吧。”他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又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时间不多了。”
邵裙心头忽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问道,“你不逃吗?你不怕死?”
她忽然对上人面怪的眼睛,直接僵住了。
“我怕死?”他笑道,“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雾散开,月光乍现,他面向邵裙,背靠皎月,长发散在窗上挡住了半张脸。
邵裙忽然愣住了。
人面怪纵身一跃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没再看她,“自求多福吧。”
见他有所动作,邵裙立马清醒过来,急问,“你去哪里?”
“先管好你自己,”说着看向她身后,语气忽然阴郁下来,“他来了。”
“糟了!”
一抹黑色身影从她面前划过,直奔她身后去,邵裙脑子里骤然闪过什么,来不及想立马转过身去,大叫:“等等!”身子扑向光滑的镜面,下一瞬,房子里静得出奇,停在半空的鸟黑眼珠子转了两圈。
床上喜被正中央的两只鸳鸯翅膀振动,渐渐飞上半空,越加虚幻,在月光下横亘成一道小桥,霎时金光万顷,齐齐流向黑鸟的身体里,直到爪子被金光染透,房间才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