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办法去想象，如果你跟我继续在一起，你会不会死掉，或是发生什么我无可挽回的意外。光是想到这点，就让我浑身战栗。”周长空的手离开了戚折枝的头发，眼睛却仍然对着戚折枝的眼睛。

“你是在劝告我？面对这些还未被证实的话语吗？周长空，你不应该这样，至少不应该是现在就对我说这种话。”戚折枝不再看周长空，她点起了今天第一根烟。

“折枝，我今天突然意识到，这些故事，这些剧情，很可能早在我们出生之前就已经存在。我们可能一直以来，从多年之前就开始，按照故事的轨迹运行了。这些故事塑造了我们，他们安排我们相遇又离别，设置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家庭，这个故事的存在，它需要我们成为什么，我们一切关于自己身份的感知，很难说不是基于这些故事。所以，当我们在今天，想要摆脱这个故事带给我们的影响的时候，势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周长空语言由悲哀转向一种更加冷静的讲述。

“你说来说去，不过是你胆怯的托词。周长空，我能理解你的胆怯，如果我是你，我当然也会害怕。”戚折枝双手抱着膝盖，薄薄的烟雾很快被晚风吹散。

谁能不害怕自己爱人的死亡呢？自己的生命是人类自己的责任，而当他人的生命，特别是所爱之人的生命落在自己身上，那么就是成倍增加的责任。

“但是，我想告诉你，去他的。至少我现在，只想说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想做真实的我自己，爱我所爱的人。”戚折枝将烟蒂丢进了还未喝完的酒杯，说：“走吧，太晚了，我冷了。”

“折枝。”周长空叹了口气说：“知道了，我们走吧。”

戚折枝将手伸进外套的袖子，她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问周长空：“你冷不冷？”

“还好。”周长空将东西收拾好，拿着它们跟戚折枝一起向车子停靠的方向走去。

“那我们怎么回去？”戚折枝拿过了毯子，因为她觉得周长空拿得有些吃力。

“叫代驾吧。喝了酒。”

周长空和戚折枝再次一同坐在后座上，戚折枝已经闭上眼睛，不想再听周长空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德蠢话，而周长空的余光一瞥一瞥地观察着戚折枝的神色。

车一直开，开到他们的高中，那里已经离戚折枝家很近了。

他们高中门口有着一家便利店，周长空叫车停在了便利店门口，他说要去买点东西。

“那我自己走回去吧，就一点路，这边治安还可以，你放心。”戚折枝转头对周长空说到。

没等周长空回答，戚折枝就已经往前走去。周长空就看着戚折枝的背影，她就一直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

而到最后，周长空都没舍得说一句分手，他本来想去便利店买个创口贴，因为她看见戚折枝小臂上的划痕，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