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或香港的客户沟通,她的英语很流利,发音很好听,大概是夹杂了太多金融行业的专业术语,顾铭夕很仔细地听也听不懂。
顾铭夕发现,别看庞倩平时嘻嘻哈哈,没心没肺,但是一接起工作电话来,她整个人都变了样。对待客户时,她声音细软,语气温和而有礼貌,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对待下属时,她言简意赅,甚至有些严厉、冷酷。对待领导时,她又换了另一副模样。
“领导…”庞倩趴在顾铭夕的床上,对着电话抱怨,“我在放假呢,我和我男朋友好久没见面了,你就不能帮我顶一下呀,说了两个星期的假,我1月8号就回来了…我知道年底很忙…好吧好吧,那我尽量早几天回来。”
挂下电话,庞倩抬头看坐在床沿边的顾铭夕,抱歉地
说:“对不起,公司里比较忙,我大概要提前几天回去了。”
顾铭夕摇头:“没关系的,工作要紧。你看,你过来这么多天,我也没怎么陪你出去玩,都让你在学校里待着,你该无聊了吧。”
庞倩扑到他身上抱着他,说:“才不无聊呢,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庞倩和顾铭夕一起去海边散步。
童之花小学附近有一片海,海边有一片棕榈林,只是这里位置偏僻,没有开发成景区。
海边的沙滩并不细腻,顾铭夕和庞倩肩并肩地在海边散步,周围没有人,他们的耳边只有海浪撞击礁石的声音,还有海风的呼呼声。
远离了钢筋水泥的城市,这里的生活简单纯粹,庞倩似乎可以体会到顾铭夕的心情,这些天,他很少和她讲到这些年来的艰辛,讲得最多的,是他到了三亚后,感受到的快乐。
顾铭夕会讲到他班里的学生,一个个如数家珍。童之花小学是一所希望小学,学校的硬件设施和软件师资都比不过公办小学,所以入读的多是外来务工子女和附近一些家境困难的小孩。
顾铭夕告诉庞倩,他觉得,对这些小孩来说,念书是改变他们命运最公平、最合理的一条路,所以,他很认真地投入到教学工作中,从来不会懈怠。
“我一直以为你在读研。”顾铭夕说,“庞庞,你后来为什么没有去读研?”
庞倩瞅瞅他:“我的工作很忙,项目一个接一个,我要是和领导说辞职去念书,估计他会杀了我。”
她把自己和邹立文的关系说给顾铭夕听,从上海到E市,邹立文教了庞倩许多东西,金融危机时,要不是他,那时还是菜鸟的庞倩估计就要失业了。
庞倩笑着说:“其实有时候,我会觉得我领导和你有点像,跟着他,我心里特别踏实。要不是他这个人冷冰冰的,和你给我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我真有可能喜欢上他呢。”
顾铭夕眯着眼睛看她,问:“我给你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就是…”庞倩在他面前仰起脸庞,笑道,“你每天都在我身边晃啊晃的时候,我不觉得你有什么特别的,有时候还会觉得你烦。但是后来,当你不在我身边了,我才知道,我再也找不到一个人,会像你这样好的了。”
她轻柔地抱着他,说:“顾铭夕,你把我宠坏了你知
道么,你宠了我这么多年,我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却发现,不会有别人这样来宠我了。”
顾铭夕站在沙滩上,他身边的海面温柔宁静。波浪轻吻着礁石,海风拂动着他们耳边的发。天上悬着一弯冷月,白色的月光在深黯的海面上投下了一抹狭长的光影,那光影随着浅浪颤动着,一闪一闪地犹如银鳞。
远处有一座灯塔,红色的探照光打在海面上,给远航的船只带来回家的希望。顾铭夕一动不动地看着那灯塔,海风吹起了他衬衫的空衣袖,他没有说话,心里却给了庞倩一个回答。
——是啊,庞庞,我也不可能再这样子去宠另一个姑娘了。
元旦以后过了三天,庞倩提前结束假期,依依不舍地告别了顾铭夕,飞回E市继续繁忙的工作。
她把顾铭夕的消息带给了父母亲,并告诉他们,顾铭夕会回E市过年,庞水生很高兴,金爱华却是闷闷不乐的。
和庞倩一起去散步时,金爱华问女儿:“铭夕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小学老师。”庞倩回答,“教英语,数学和美术。”
“有编制的吗?”
“没有。”庞倩摇头。
“他后来有没有再读大学?”
庞倩继续摇头:“没有。”
“那他只有高中学历?”金爱华既惊讶又遗憾,“真是可惜,铭夕以前念书那么好。”
庞倩无言以对。
周末时和郑巧巧一起逛街,庞倩拖着她去了男装柜台,挑起了最新款的羽绒衣,还买了一堆男士冬装,从上到下,从内到外,足足提了8个购物袋。
郑巧巧傻眼了:“螃蟹,你交男朋友啦?”
庞倩满脸堆笑,用力点头:“嗯!”
“谁啊,是你上次说的那个银行的吗,俞什么的?”
“不是,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郑巧巧惊讶,“不会是谢益吧?”
“发神经呀!”庞倩叫起来,拖着郑巧巧到了商场的地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