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舜音凝望着浮在半空的画。
片刻, 她垂下眼,灵气知到她的心念, 不自觉从她指尖溢出, 流入玉匣中。
匣中的第二幅画无风自,徐徐展开。
画上的男子是一人,这一次, 他出现在东海附近的密林中。
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她在林中瞥见他的身影,匆忙追上前, 问道:“阁下是剑尊之徒, 青荇山的……叶夙师兄?”
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字打了叶夙, 这一次,他居然停下步子,回身看了白舜音一眼。
白舜音于是又一次见到叶夙。
其实叶夙不知道, 第二次在东海附近相遇,是白舜音守株待兔换来的。
东海穷极岛上开明兽堕魔, 归元宗传信去青荇山,请剑尊出山降妖,白舜音希望叶夙能来, 于是守在了离海岛最近的林中, 没想到真的遇到了他。
惜这一面亦是匆匆, 她甚至没来得及跟叶夙多说两句,他便离开了。
甚至未必记得她。
红杉见白舜音目色伤惘, 忍不住劝道:“小姐, 不要看了, 您不是不知道,这个人……他早就已经不在了。”
白舜音摇了摇头, 轻声道:“不,也许,他还活在这个世上……以另一种方式……”
她垂下眸,看向玉匣中最后一幅画。
这幅画与前两幅不,画轴的首尾两端都上了禁锁,似乎画中藏有她最重要的秘密。
这幅画她从不示人,连红杉都不曾看过。
但画上画了什么,红杉却猜得到——小姐一共见过那青荇山叶夙三回,这第三副画,画的大概就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白舜音凝目看着画轴。
轴上禁制重重,似在阻止她展画,她低语道:“虽然,那时他们都说他已经弑师自戕,春祀剑已经失主,但我其实……“
但她其实见过他。
就在二十年前,就在青荇山附近。在所有人都在围攻青荇山的守山剑阵时,她见过叶夙。
他就站在青荇山附近的山道上,从远处凝望着师门。
虽然他看上去……与他一贯的样子有一点不,但那抹外落寞的白衣身影,与额的凤翼图腾,还是让她一眼认出了他。
白舜音几乎立刻追了上去。
她抱着凤鸣琴,落在叶夙身畔,问道:“叶夙师兄?”
叶夙顿了顿,过脸来。
与前两次相遇不,前两次叶夙虽然看到了她,看她的眼,却如在看一个陌生人,或许是两面之缘让叶夙终于记住了白舜音,这一次,他明认出了她。
他甚至想与她说些什么。
他张了张口,语终究隐于沉默,下一刻,他如从前一样,身形在原地消失,再不出现了。
白舜音看着玉匣中的第三副画。
她有一些想要确定的事,必须看过画才知道。
是很多年前,她就答应过自己,不再这些画展开,至少……不展开这最后一副。
她不能再给自己任何无望的期待。
白舜音的手已经探了出去,然而她迟疑许久,蓦地灵气一收,浮在半空的两幅画很快归匣,白舜音玉匣合上,对红杉道:“收起来吧。”
红杉称是,捧着玉匣离开了。
白舜音在房中静坐了一儿,没过多久,一只传音灵笛出现在半空,笛中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阿音?”
是白云苑。
“到我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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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苑其实就在白家驻地的花厅中,白舜音到的时候,沈宿白与霰雪尊也在。
三人趺坐在蒲团上,正在说。
白舜音稍稍与来客颔首,问白云苑:“兄长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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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苑淡笑道:“是宿白和阿澈找你。”
阿澈是霰雪尊的小名,她是孤儿,原没有姓,后来拜过一个师父,便拿师父道号中的一个字做成自己的姓氏,全名叫做连澈。
连澈出身草根,身世与沈宿白很像,修一路都磕磕绊绊的,几乎全凭自己摸索,所以进入仙盟后,因为病相怜,她和沈宿白的关系一直很好。
之后仙盟日渐成气候,他二人又得洄天尊重用,做了聆夜堂和霰雪堂的堂主。及至今日,曾经身在泥泞,毫不起眼的连澈与沈宿白,已经一路攀升,到了常人望而不即的高处,成为玄门中响当当的人物。
白舜音亦在蒲团上坐下,看向霰雪尊和沈宿白:“何事?”
霰雪尊道:“是这样,之前痋山的伤魂谷不是闹天妖么,仙盟把这事儿交给了霰雪堂管,我带着人仔细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