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的铃声沉寂下去后,周围更显得一片死寂。
我咽咽口水,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弯腰在地上挑拣出一块合适的石头,我抬手将它向着窗户的玻璃狠狠地砸了过去,接着迅速躲到了屋内的视觉死角。
除了清脆的破碎声,再无其他声音——没有人来窗前查看。
背靠着木屋墙体,我再次戒备着,从后腰掏出手枪靠近了那扇窗户。
有一股奇怪的气味从里面飘了出来,我不确定那是否是自己神经紧张的幻觉,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一手握枪,另一只手向床帘缓缓伸去……
猛地拉开布帘,随着阳光洒进屋内,室内陈设一如往常——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
这并不意味着安全,或许他藏在地下室就等着我上钩呢。
调动了所有感官仔细搜索着屋内有限的视野,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依然萦绕在鼻尖。
虽然此前并没有闻过相似的气味,但有一种玄妙的本能告诉我那或许是尸体的味道。
不再犹豫,我从玻璃翻进木屋,果然在客厅的地面上发现了一动不动的男人。他面朝下,身体已经开始出现腐烂,皮肤的表面可以看见变色的静脉。可能是发病而亡,看上去苦苦挣扎了很久,手边的地板上布满了一道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痕,指尖也因大力抠拽而血肉模糊。
任何一个第一次见到这副场景的人,都会从心底升上来一股不适。但与此同时,我也本能地为自己的生命安全不再收到威胁而感到安心,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将手枪插回腰后的枪套里。
在报警之前,我戴上手套,想先尽自己所能,找找看有没有线索。
无意中瞄到餐桌上的图纸时,我惊讶地发现它们看上去像是炸弹的设计图。打开旁边记满了笔记的书籍后,里面的内容更是近一步验证了我的猜想。
毕竟我本科学的是化学,这些内容也算是专业相关。
或许他是爆破工程师……?
不过这些都比不上树理的下落重要,我没再关注图纸,转身去找地下室。
通往地下室的入口非常隐蔽,藏在厚厚的地毯下,而且也有一个密码门。
我思索了一下,翻出窗外,跑到正门口,观察了一下按键的磨损情况,再结合他之前开门的动作,试探性地输入了“1973”。
密码正确。
我将这个密码也试着输入地下室的门锁,结果失败了。
即使显示屏上并没有显示任何警告,系统也可能被设置了输入次数的上限,暴力求解的风险太大。
1973看上去是一个年份,算起来和男人外表的年纪相仿。
那么,地下室的四位密码会是出生日期吗。
之前寻找地下室的时候,我翻遍了屋子也没能找到任何的身份证件,但如果开车的话,至少会携带驾驶证。
如果不在屋子里,那只能说明……
我叹了一口气,目光深沉的看向那具尸体。
……
即便戴着手套,身上沾染了隐约的臭味。
好在地下室的密码确实是他的出生日期。
地下室有两个部分,左边是各类化学试剂、器皿完善到令人叹为观止的工作间,右边则是一个巨大的冷库,检查了靠近外面的货架,只是一些食品,由于温度太低,我很快出来了。
……没有树理存在过的痕迹。
为什么会这样,她的失踪一定与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
就在我思考着自己还遗漏了哪些线索时,电话座机再次响了起来。
“铃铃铃~”
对——这个男人还有同伙!我在屋外偷听到过他和别人打电话,虽然听得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在谋划着一些违法的事。
要问我为什么这么肯定的话,因为他每次接电话时发出的声音都和他的本音不同。
“铃铃铃~”
目光落在了电话机旁边的那个黑色的小盒子上,我拿起来一看,果然是变声器。
“铃铃铃~”
保留着上个世纪设计的古铜色电话听筒随着来电的铃声而不停地振动着。
在那个男人意外去世的当下,这通电话或许就是最后的线索。没有时间犹豫,如果在此时放弃那么就前功尽弃了。
“铃铃——”
在电话被自动挂断之前,我深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喂,日本。”对面不耐烦的男声充满了杀气,“为什么刚刚不接电话。”
日本……好怪的代号吗,对面难不成叫阿中吗。
“刚刚在工作间。”我开启变声器,回答道。
“哼,我还以为你临阵脱逃了呢。”男人语气阴恻恻道,“希望你没有天真到以为自己从没露过面就能背叛组织。”
果然是同伙!而且阿中哥听上去和这个死去的男人关系不太好——也是,都用变声器了,说明他们肯定不是能友好相处的信赖关系。
结合之前偷听到内容,我学着死去的男人的语气说道:“怎么会,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伙伴了。”
“最好是这样。”那边语气稍霁,“按照约定,之前的那件事已经办妥了。而明天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