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提前调查是情报人员刻在DNA里的习惯。
更何况降谷零现在迫切地需要找些事来塞满大脑,让自己无暇回忆枪声响起的那个夜晚。
日本威士忌,在组织里的地位算不上高,但即使只轮资历也不容轻视,作为少数有代号的研究员,也足以证明组织对他的重视。
此人早年在暗网中出名,与组织合作已久,奉行极端的秘密主意,比起朗姆也不逞多让,直到几个月前,才第一次被知道长相。
贝尔摩得作为少数接触过日本的成员,在被问起时,神秘莫测地留下了一句“psychopath”的评价,便不愿多说,字里行间都在吊降谷零的胃口。
可惜他现在完全没有兴致被她当枪使。
反正很快就要见到本人了,只要是威胁到国家安全的家伙,他全部都会清除出去,降谷零绷紧了下颌,这是公安警察的职责……也是景的夙愿。
车钥匙在指尖转了一圈后,被他收拢在手中,代号为波本威士忌的青年面色阴沉,转身向约定的地点走去。
……
贝尔摩得口中“与你猜测相反的家伙”的描述像是个暧昧不清的悖论。
为了观察对方的行动,降谷零提前半个小时到达约定的地点附近,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视觉死角里。
又快要到圣诞了,室外广场处处张灯结彩,空气中弥漫着姜饼人的味道。
热闹欢乐的氛围仿佛被一堵看不见的墙隔绝在青年的周身。
他重点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落单的人身上,然后又一一排除。
那个杵着拐杖的老头……
突然,在他抵达这里之前就已经停留在喷泉边,坐在轮椅上的黑衣女性的背影吸引了降谷零的注意。
心中滑过一丝莫名的熟悉感……降谷零揉了揉太阳穴,冷静又麻木地判断出这事神经连日紧绷后产生的后遗症。
按照惯例来说,代号为蒸馏酒应该是男性。
“与你猜测相反的家伙”……
——原来如此,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就在这时,她突然动了。她从口袋里掏出硬币,往水池中心扔去,然后低下头,看上去好像在许愿。
在她毫无防备的后背几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降谷零——或者此时应该说是波本,抬头看了看夜幕。
和那晚一样,浓云无月。
青年冷眼看着对方虔诚的背影。
不该响起的枪声将应该留在人间的人从黑夜中带走,应该下地狱的家伙却在灯火中祈祷上帝降予福祉。
内心虽然已经几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以防万一仍然需要暗号。
“今晚一个人?”
说出这句在旁人听起来像是搭讪一样的话,金发青年将手插在口袋里,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在他出声后,轮椅上的背影仿佛被一寸一寸地凝固了,很久没有反应。
慢动作似的,她缓缓地转过头来,僵硬的脖子仿佛发出了嘎吱的响声,一串串悬挂在空中的彩灯倒映在微微睁大的眼眸中。
在看清对方面孔的瞬间,他紫灰色的瞳孔微缩,藏在口袋里的手突然用力捏成了拳。
***
这次的任务是在与波本见面前,设置好炸弹。
为了保证炸弹不能被拆除,我进行了精心设计:
外壳有两层,外层是用于伪装和保护的塑料,内层是接通电路的铝箔,任何钻孔切割导致的电阻变化都会引起爆炸;
第二层保险是内部与外壳内层之间的弹簧,如果外壳被拆除,弹簧弹开会引起爆炸;
内置水银平衡装置,搬动时的抖动会导致爆炸;
浮漂□□,注入液体会引爆;
气压计,气压变化过大会爆炸;
温度计……
除此之外,定时和遥控爆炸当然也少不了。
可以说一旦启动,即使知道了结构,也没有人可以拆除它——要么交赎金输入预设的密码,要么疏散人群,定向引爆。
为了按时与波本接头,我需要至少提前三个小时到达指定地点,完成这个复杂的炸弹。
因为腿脚不便,我比平时更早到达了这里。
经过长时间全神贯注的工作后,脑子明显有些超负荷而难以运转了。
所以即使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也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降谷零,这个名字已经遥远到让人感到有些陌生了。
他现在应该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公安警察,以他的能力,不知道现在升到了哪个位置呢。唔,警部?话说,公安部的升职曲线和普通警察应该不一样吧。
还有很久没见的妈妈……早知道出门前就给她发个消息了。这么多年来,叔叔也对我尽心尽力,在离开前,我是不是应该喊他一声“爸爸”呢。
在那个短暂的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了许多想法。
上一秒还许愿苟到最后,结果竟然是竖了个flag。
我大概太迟钝了,其实回忆起来,贝尔摩得在电话里其实早有暗示。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下辈子再注意了。
我问道:“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