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吗?”
如果说不害怕那一定是骗人的,但下定决心后,我也久违地感觉到一身轻松,终于从压在心头数月、连呼吸都感到沉重的压力中解脱出来。
顶着“降谷零”脸的家伙微怔,皱了皱眉,问道:“谁。”
“别装傻了,波本。”我耐心地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降谷零在哪。”
他们此举无非就是想告诉我早就把我的身份过往查了个清楚。
“……”
“无论你和贝尔摩得在筹谋什么我都无所谓。”我稍稍歪头微笑了一下,缓慢而清晰地说着,希望对方能听清每一个字,“现在,你有3分钟时间考虑。”
搭在领口的手指缓缓下滑,拉开外套,露出炸弹的一角,对方果然瞳孔紧缩,难以维持之前游刃有余的姿态。
“倒计时刚刚被我启动了,暂停密码只有我知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能停止它,信不信随你。如果你想逃的话,我也会立刻引爆炸弹。”
一言不发地听完,波本神色莫辨,双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说起来,被“降谷零”用这种表情看着……
“我都不知道‘他’能露出这么辣的表情。”我乐不开支地托着脸笑了起来。
这段时间来,每天都过得小心谨慎的,我都快忘记自己从来都不是怯懦顺从的性格了。
闻言,波本微微挑起了眉毛,似乎有几分惊异。
“但……他们是无辜的吧。”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周围来往的行人,神色戏谑却冷酷,像捉弄猎物的野猫那样,好整以暇地等待着我的反应。
实际上这个炸弹的爆炸范围不到两米,如果对方转身往人群里跑,我就会陷入无计可施的境地,也因此我才特地把它做成了很唬人的背心形状让对方误以为这是强力炸弹。
“牺牲在所难免。”我不动声色道。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他好像还没死心,仍在试图游说我。
“你的家人呢。”青年勾起唇角,姿态松弛地将手插在口袋里,毫无紧张感,紫灰色的眼眸里写满了笃定,“他们也无所谓?”
“我家人都在安全的地方。”我故作轻松惬意地歪了一下脖子,托姥爷的福,只要在国内他们就是安全的。“如果你是问我死后他们怎么办,无所谓,反正有养老金——对了,还有两分钟。”
听完这些话,青年似乎终于意识到我是来真的,不再像之前那样神色轻松。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有些晦涩地开口:“……降谷零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做。”
……竟然仍试图搬出八百年不联系的、只谈了五个月的前男友说服我,这家伙脑子没问题吧。
我做了个鬼脸:“他不会知道。你还有一分钟。”
而且,落到你们——尤其是琴酒手里,还不如被炸死呢,我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
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似的,他放弃般垂下肩膀轻声叹息道:“就算确定了降谷零的安全,你也不打算让炸弹停下吧。”
波本微微前倾身体,为了与我平视而弯曲一侧的膝盖点在地上。不顾我的反抗,五指紧紧握住我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与强硬的动作形成对比,他的语气却非常轻柔:“触って(摸摸看)。”
感受到指尖温暖而真实的触感,我微微睁大了眼睛。
伴随着喷泉中央喷涌出一道水柱,带着凉意的水珠四处洒落,周围突然亮起了火树银花的灯,印着青年澄澈温柔的目光。
“他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