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回来的时候亚白的状态有点不一样,明明还是那么温和,她却总觉得他身上某种很沉重的东西泄出来了,所以才想着要找点方法活跃一下气氛,起码先让他转换一下状态。
听到她这一番“惹事帮顶”的发言之后,亚白从愣怔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好似听见了什么很稀奇的东西一样,他弯起唇角,碧色的眼里涌上笑意,“那倒不必,事情并没有严重到那种地步,况且如果我不想的话,也没有任何存在能够审判我。”末了还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你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呢?且不说惹事什么的不存在,就算真的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你来替我顶罪的,你没必要背负我的生活,我也不愿意这样做。”
“你放心吧,我没事。”
他起身,走过去拍了拍洛伊的头,留下一句话:“既然你没什么要问的,那我就先回实验室了,有事的话就去那里找我吧,或者给我发消息也可以,我会看的。”
说完,他就走了。
洛伊坐在在座位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种他在落荒而逃的感觉。
但是亚白怎么可能会和“逃”这个字沾边。
这肯定是她的错觉。
不管了,先去看看花吧。
于是她从座位上起来,披上自己的黑色斗篷出门,顺着螺旋楼梯上到地表,走出洞穴,把洞外的积雪拨开,然后真的看见了底下密密麻麻的花。
是她心心念念的小白花们。
拔下一朵花,洛伊捏着它的根茎在手里转了转,这花一共有5片花瓣,说是白色,实际上它最里面的芯子是黑色的,比起小白花,她更喜欢叫它“斯蒂尔墨兰”。
这个名字是她小时候抱花回来时,突然浮现在脑海里面的,当时想到这个名字还很得意呢,兴冲冲的和亚白分享,但他老是记不住。
每次她告诉他的时候,他总是有些困惑的问“这是什么”。
当和“斯蒂尔墨兰”这个名字一起出现的时候,一向对花石草木都过目不忘的亚白,却永远好似第一次见到它一样。
然而当她某次随口称之为“小白花”时,他反而再也没忘记过,但若是继续使用“斯蒂尔墨兰”这个名字,那又会再次陌生化。
实际上,洛伊也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这么关注这花,但直觉告诉她,这些花越多越好,而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虽然目前为止她并不知道要种花的真正原因,但还是把它的种子洒满森林了。
更何况,亚白反常的表现,也更加表明这种花的不仅仅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花也太能开了,她怎么记得之前这些花好像还没这么能开的?
起码不会分布密集到这种地步。
……管它的,爱开就开吧,感觉是件好事。
这样想着,洛伊伸手把刚刚拨开的雪扫了回去,又将刚刚摘下的那朵花一把塞进自己嘴里嚼嚼嚼,甜滋滋的。
她蹦蹦哒哒的回地堡去了。
*
接下来的日子和她之前在家的时候也差不多,唯一有点差别的就是:过去洛伊问亚白的问题,大多是关于草药石木之类的东西,而现在,由于她有自己的专业课要学,所以有很多新的问题出现,更多的是关于微操方面的知识的。
在家时第一次遇见自己不会的东西,也就是关于“精神力精细控制”方面的细分知识时,她其实纠结了很久,担心万一去找亚白了但他不知道答案那就太尴尬了,只是,在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她还是带着问题去找他了。
然后发现他居然真的知道。
或者说,感觉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洛伊震惊了。
她现在看着亚白,都觉得他头上顶着“行走的超级智脑”几个大字,虽然之前也知道他会的东西很多,但她一直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直到现在:那些她问军校里面的老师,对方都会思考一会的问题,亚白居然能不加思索的直接答出来,就像她问的是1+1=2这样显而易见的东西一样。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和她解释的时候,亚白不会扯那些看起来高大上的专业名词,而是会以非常通俗易懂的方式,对这些书上的那些概念进行翻译,在保证其含义未发生改变的情况下,替换原有用词来帮助理解。
此外,每次在和她解释这些东西的时候,他还会顺带提一些关于在微操方面的技巧,洛伊自己去实践了,发现确实很好用。
在那次询问之后,她决定直接汇总自己一周学习过程中遇到的问题,然后集中着在周末晚上的时候一起去问亚白。
她知道他有那些实验要做,而且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不想占用他过多时间。
——结果第1次尝试就以失败告终。
攒了一周的问题比较多,就算亚白可以很简明的和她解释,但那也是要时间的,在基数大的情况下,就拖得比较久,又因为她是晚上去提问的,所以,在问到一半的时候,她的头痛开始发作了。
疼痛感愈演愈烈,但因为亚白正在跟她讲的东西才说了一半,她还想继续听下去,就暂时没管。
结果直接痛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