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胡须捋了捋,若有所思。之后,他转了个弯,带着唐惟笑走了另外的路。
十几分钟脚程后,大肚子妖带他来到了一处民居,叩了叩门,叽里哇啦说了什么。
屋内燃起了灯,一个白须老头披着衣衫开了门。
那老头和大肚妖交谈片刻后,转头问唐惟笑:“你打何处来?”
尽管发音仍然奇怪,但好歹是唐惟笑能听懂的话了。
唐惟笑精神一振,谨慎思考过后,回答:“我是二区的领主请来为他家少夫人看病的大夫,就是医生,回程途中遭到了野妖袭击,醒来就在此处了。”
“二区领主?”白胡子老头想了许久,“你是说,岐山火凤?”
“是。”唐惟笑点头。
白须老头诈他:“休要胡言!一个凤凰,还请什么大夫?”
唐惟笑一怔,镇静道:“他家的少主,找了个人类姑娘,生了病,又怕其他妖瞧见,就找我去诊治。”
那白须老头和大肚妖叽里咕噜传了话。
大肚妖用奇怪的语调道:“岐山凤离我们十万八千里远,少个郎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贩了他,无妨。”
这话,唐惟笑倒是听懂了大半。
白须老头也点头道:“不过我看他模样齐整,身形高挑,又能言能语,懂些医术,卖去兰山太可惜,也赚不了几文,不如倒给土大人。”
“先生所言极是。”大肚妖拱手。
唐惟笑摸清了他们的言谈方式,尽管发音圆润别扭,但他们所说的,仍然是汉语。只要结合行为动作认真分析,意思也可以蒙个八·九不离十的。
这之后,大肚妖套了辆马车,把他塞进去,驱车一整夜,过三城,停在了一户高门大院前。
灯笼上写着土字,正是白须老头建议的土家。
大肚妖简单同开门的人交流几句后,车子绕到了后门,几个健硕的人形妖摸了唐惟笑的四肢躯干后,递过去一张银票。
唐惟笑凑过去瞧了一眼,五十两。
“梦回大清啊……”他咋舌。
这之后,他被带到府中,吃了饭,梳洗干净,带出了府。颠簸好久后,他被仍在一处庄子中,领他来的妖将他推进院子,便锁了门离开了。
唐惟笑一头雾水,环顾了院子,看见了水井旁边垒起来的白骨山。
唐惟笑压下恐惧,蹲下来仔细检查。
都是小型动物的,骨头上有猛兽的撕咬痕。
唐惟笑判断,这院子不是什么好地方,于是,他在荒废的花草园中找到了一把生锈的花铲,捏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一阵阴风吹过,内院的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唐惟笑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属于猎杀者的凶猛眼睛。
分不清是雌是雄,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妖,比他还要高一点,人形模样,肌肉精干,眼睛瞳孔却不似人。
这妖缓缓咧嘴,一口尖锐的牙齿。
“……犬科?”看到妖的锋利犬齿后,唐惟笑判断着。
“不怕?”妖开口了,笑容变得更灿烂。
“终于遇见一个会说人话的。”不知为何,唐惟笑反而没刚刚那么紧张了。
能交流的妖,等同于人。
唐惟笑道:“我是个流落此处的医生,姓唐。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既然能听懂我说话,不如……就介绍一下,你叫什么?这里是哪?哪个区?”
“十三区。”那妖围着枯井,慢慢和唐惟笑绕圈子,“皇帝是食狼金雕,而我,是让家族蒙羞,抛弃不要的长女,土捷。”
她手腕上拖着长长的锁,锁链粗苯沉重,另一端在内院的石头桩上拷着。
按锁的长度来看,她的活动范围被局限于这方小院内。看来,她就是这个院子的主人。
唐惟笑打量着她的肌肉,露出了复杂的羡慕神色。
“你是做错了什么,被家里长辈锁起来了吗?”
这妖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唐惟笑大约猜到了,他问:“你出过界,对吧?难道你是进步人士,因为理念和家里不合,所以被囚禁在这里?”
这妖愣了下,再看向唐惟笑时,眼神热烈了起来。
唐惟笑继续问:“你原形……是什么,也是狼吗?”
这妖笑得异常灿烂,她甚至吹了声口哨,眼睛眯起,目光在唐惟笑身上流连后,敏捷如风般跳到唐惟笑身上,尖牙抵在他的咽喉处,轻轻一咬,说道:“狗,鬣狗。”
鬣狗,雌性比雄性凶悍的危险生物。
唐惟笑对鬣狗的认知,大多来自妹妹的科普。
“这么说吧,鬣狗就是ABO文学里,女A的动物代言人,雌性的生殖器官也是外显的。相当于你无法凭借那个勾勾判断雌雄,因为雌性鬣狗也有勾勾。”
唐惟笑恍然大悟,那白须老头不安好心,看他长得帅,把他卖到这鬣狗妖床上来了!
“等等!”唐惟笑在投降的同时,大脑告诉运转,“姐!我看你骨骼清奇,是我见过说普通话最流利的妖了,你肯定不会服从封建家庭的腐朽安排吧,对吧?!”
唐惟笑只是在赌。
一个不被封建家庭接受的长女,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