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更反派的反派了。
又或者指向的是现在这身份尚且不明的偷渡者?
再往深处一想,主脑是真的发现不了偷渡者的行踪,还是故意放出漏洞来钓鱼的?
那么小灼他……
叶灼见师姐双眉微蹙,面带忧色,显然正在想什么正经事,也不去打扰她。
抬手将面前茶碗端起来嗅了嗅,随手将其中茶水泼在地上,又招手唤来茶摊老板,塞了碎银过去,命他上一壶干净的滚水来,茶叶就不必了。
那茶摊老板在路边摆摊,日常所得也不过是些铜板,何曾得过这等赏钱,当下笑得见牙不见眼地,亲自捡了个半新不旧的壶再三洗刷干净,又注了今早刚自山上挑下来澄过的山泉水,这才坐上火炉去。
他迎来过往见的人也多了,这两位客人虽然也一身粗布衣裳,面容平平无奇,双眼却亮得出奇,绝非常人。
为免客人疑他整治得不够精洁,他之前就将火炉拎到了客人看得到的地方打理,手中蒲扇大力扇火,不过片刻便已经将水烧滚了,正取布垫手预备将滚水提过去,却蓦地听到另一桌上的客人闲谈,正提到近来沸沸扬扬的“魔教内讧”一事。
那客人是个粗豪汉子,身侧放着一柄宽若门板的大刀,正高声大气地道:“……那任教主求贤若渴,只要当真有本事的人,投奔了过去,立时便酬以高位。”
他同伴们哄笑了起来,仿佛是不信,又嘲笑了他几句,便听那大汉急得跳脚,赌咒发誓道他有一个远房亲戚正在任教主手下效力,亲口说起有个名不见经传的武林小卒,在任教主面前演示了几招,便被待为上宾,当即封了光明左使,地位甚而在向问天之上。
老板提水壶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稳住了,细心将水提了过去,却见那叫他烧水的客人看了自己一眼,似是要说什么,却又止住了,只道了声谢,便自身旁行囊中取出了一个层层包裹的物事,待打开看时却是一个扣着茶盅的茶壶。
那茶具并不是坊间常见的样式,而是在天青色的底上以工笔细致画着片片梨花飘落的场景,很是清幽雅致。
这老板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却被那客人发现了他的视线,面色登时便和缓了下来,想了一下,又塞了一锭银子给他,却不曾多说什么,。
他又再三躬身谢了,方转到那茶棚外招揽客人处坐了,却心思不宁,想着方才听到的消息,想着是否自己应当逃得更远些。
叶灼目光何等锐利,早看出这老板有武功在身,还颇为不弱,至少比另一桌的莽汉高上许多,但别人为何隐姓埋名托身在此,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不过此人居然懂得欣赏他亲手给师姐烧制的,世上独一无二的茶具,倒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
叶灼将临行前刘正风特特赶着送上的茶叶取出少许放入茶壶,提起滚水倾入,略微摇晃后,倒出泼去,又再度注入滚水,略待片刻方倒入茶盅之中。
他转念想了一想,将那茶盅托在掌中,只见丝丝白气自底部冒起,短短几瞬那茶水便已降下温来。
就算从来没有做过,也……一点儿都不难,就算会了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叶灼在心中默默反驳着苏昭当日在逍遥岛上的话。
话虽如此,他却也明白,自己不过是嘴硬而已。
真正重要的并不是做了什么,而是谁在做……谁,谁先做的,师姐心里念着的人又是谁。
他也会画画,他也会沏茶,他什么都愿意学,师姐能不能回头,也看看他……
这句话他想说想了许久,却始终不曾找到机会说出口。
这时机会倒是有了,他眼光在茶碗上打了个转,只见水面上倒映出来的尊容小眼塌鼻,着实难看,遂又将这话硬吞了回去。
叶灼叹了口气,将已温得恰到好处的茶盅递到师姐手边,低声道:“师……先喝口茶,歇一歇罢。”
叶燃讶然看他一眼,又看那茶盅一眼,忽地笑了起来,道:“果然长大了。”
她一面欣慰于这孩子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反哺了,一面又心疼这孩子在自己没看见的地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这么懂事,一时之间心情倒是颇为复杂,只是总体来说倒还是后者居多。
叶燃伸手取过茶盅,捧在手中却不急着喝,只低声同叶灼道:“任我行那边有古怪,咱们一道去瞧瞧。”
刚才那汉子说的话她也听见了。
要说如今的江湖上有什么人能三招两式就令任我行折服,此前还不曾在江湖上有什么名气,除了他们师姐弟之外,也就逍遥门人或还有些可能了。
然而逍遥门人跟他们祖师爷一脉相承地都是场面人,而且对魔教都颇有点敬而远之深恶痛绝的味道,决计不会主动去跟任我行有什么瓜葛。
因而只剩一个可能性了,就是那个尚未打过照面的偷渡者。
叶灼见她不曾留意茶具又不曾饮茶,心下本是沮丧不已,待听她言语亲近,“咱们”云云,心情又蓦地好了起来,立时应道:“好。”
想了一想,凑了过去,也学着她那般低声道:“这两人将决战之地定在福州城外的山上,其中必有蹊跷。”
叶燃方才也想到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