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的那块儿红布被晏书远取了下来,我让他盖在我的脸上,只有这样,我才能过得去。 等到周围一切寂静下来,我的灵魂慢慢的开始往上飘。 然后我站了起来,看见了躺在坑里的‘我’,和站在一边儿的晏书远,还有我面前的,那一扇门。 我看了一眼晏书远,就朝着门内走去。 天为阳,地为阴。 人间是分白天与黑夜的,但是地府没有,永远是阴沉沉的天气,被一些黑雾浓罩着,虽然现代科技的发达,但是这下面,还是都是一些古建筑。 应该是一些已经倒塌了的古建筑,还有许多被摧毁的,都能在这里看到完整的。 四周的游魂形色呆愣,我拉住一个手里拿着鞭子的鬼差问阎王殿在哪里。 “年轻人,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鬼差看着我,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规劝我早点儿离开。 “我要找阎王。” “不知道你要找哪位阎王?” 地府又分为十殿,十殿分别有自己的掌控者,又称为十殿阎王,阎王只是这些掌控者的统称,而我要找的,一殿阎王,秦广王。 “请问秦广王何在?” “秦广王自己在自己的殿里,我说年轻人,你这身上的道行,想要见秦广王,那是不能够的。” 我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我能力低了,不配。 “那你看看,我现在有资格吗?”我把传承的毛笔拿了出来。 “小人不识泰山,请姑娘跟我来就是。”说着,他把手里的一队游魂交给了另外一个鬼差,自个儿领着我往前走。 地府里面的环境让我感到十分的沉闷,地府的整个环境,就像是没染色的山水画一般,置身于水墨之中。 走到一半,突然又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哎哟!怎么这个时候下雨了?”鬼差大叫一声,拉着我到屋檐底下躲雨,“姑娘现在可走不了了,我们还是等雨停吧。” “你们地府,没有卖伞的吗?” “姑娘说笑了,这雨啊,可不是普通的雨,我们淋着了,还能有些好处,活人的灵魂下来淋了雨,回去最少也要大病一场,严重的,也就只能留在我们地府了。” 我没想到这雨这么厉害,后果也这么严重。 看着这淅沥沥的小雨,我又往墙内靠了靠,不染上这雨一丁点儿。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把雨伞,一个人打着雨伞朝着我走来。 “哟,没想到张大人来了。”那鬼差还没等那人走近,就弯腰鞠躬,行了一记大礼,“张大人安好。” “这里就交给我,你自行忙去。”那被鬼差称为张大人的,到了之后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就把他给支走了。 “?”我还在这儿呢?我怎么办?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不安,这人把伞撑在了我的头上,“秦广王知道你要来寻他,派我过来接你一程。” 等我被雨伞遮住,这时候才抬头看清了他的面貌,“张万墨?” 这人,怎么会是张万墨? 不,这个人,不是张万墨,他与张万墨不同,张万墨的性子跳脱,阳光活泼,而面前这个和张万墨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身上有着浓厚的书卷气。 “张万墨?姑娘,你认识我们张家后人?”这人看来是被我口中的名字给吸引住了。 “我只是觉得你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罢了,他叫张万墨。”起止是很像,明明就是一模一样。 “那可能就是我张家的后人了,我生前,乃是天师府十二代天师传人,张鹤秋。” 天师府?那还真是张万墨祖辈上的了。 “那就是了,我朋友是第三十四代天师传人。” “姑娘,冒昧的问一句,可否见过我们天师传人的天师剑。” “天师剑,我见过。”张万墨一直随身带着呢,“就是没见天师剑开过鞘。” 其实我没有说清楚,何止是没有开过鞘,张万墨连平时拿都没有拿出来,一直放在口袋里,像一个装饰品一般。 “哎。”张鹤秋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我们天师府传人竟然没落于此,连天师剑都还没开鞘。” 看着他很无奈的样子,我也没敢再接话。 两人就这么在雨中慢慢的走到了第一殿。 “姑娘,我就不送你了,秦广王就在里面,你自行进去吧。”张鹤秋收了雨伞,站在门口说到。 “好。”我点了点头,一个人走了进去。 殿内到处点着烛火,一片通明。 一直往前走,就看到了一个案台,一个身材魁梧的人,正坐在案台前,看着手中的文件。 听到我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看着我,“陈星,你今日来,是为了何事?难道是为了你的朋友,江可?” “不是,秦广王,我来,是来讨回属于我的东西的。” “哦,什么东西?” “我近一年多,为地府抓了不少厉鬼,牛头马面每次都说会把功德记在我身上,为何我迟迟没有受到功德之光的洗礼?” “哦,原来你是为了这事儿而来。”秦广王大笑了两声,“我知你们刻碑人修行不易,这样,你的功德和你们之前的传承者一样,直接算在你身上,不用每次拿到我这里审批就行了,记一下。” “是。”我正疑惑他后面说的是要我记什么,没想到他话音刚落,案台的另一边儿,秦广王的身边,就出现了一个手拿记事本的人,是张鹤秋。 他也看到了我的目光,抬起头来对我笑了笑。 张鹤秋的笔齐刷刷的在纸上记录了之后,然后停顿了一下,再往我的身上一挥。 一束光融进了我的身体,就连灵魂都仿佛感受到了洗礼。 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