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背的夜士。算算日子,也快过去半年了。
看来老天要站到他司城歧风这边了。
“呵呵呵呵呵……”司城歧风看着战栗的夜朽,阴森森地大笑起来。动了夜士,司城圣山也不会让他好过,不过他可以从夜朽身上找补。他将要遭的罪、受的恨,可以先行在夜朽身上宣泄,他的痛苦便能得到些许的抚慰。
“算过了吗?”他大笑着问,“离三年之期还有多久?”
夜朽何止算过,他早已无数次想象过此时的场景,这怪物想杀的人,几乎从不失手。不过,作为刀尖上讨生活的夜士,他不可能坐以待毙,已尽可能思索过自保的方法。
向人求救显然行不通,毕竟这怪物什么都还没做,首领和主人不会在意他这微不足道的夜士。那仅有的办法,就是讨好这怪物了。等撑过这一时,首领给他派些别的活,这疯疯癫癫的怪物就找不到他了。
“少主饶命,”夜朽跪地乞求,“先前是属下不知好歹,求少主饶属下一命,属下绝不会再教少主为难。今天少主在春来院作乐,也从未离开属下视线!”
司城歧风冷笑一声,抓起夜朽的下巴,说:“你好大的胆子,敢对父亲瞒报?”
“属下并非瞒报,属下所言属实,少主今日在春来院作乐与往常一样,绝无一时一刻离开属下视线!”
司城歧风挑了挑眉,若有夜士替他隐瞒,即便只是在司城圣山面前少说一句话,对他来说也是莫大的方便。然而,夜士绝不是些值得信任的人。
他一把掐住了夜朽的咽喉,问:“你要做我司城歧风的狗?”
“是,是!”命门被锁,夜朽仍努力用最大的力气点头回答,“属下愿为少主肝脑涂地!”
“那我问你,你们几个,是如何轮值?”
“属下几人每个月都由首领安排轮值顺序和方式,这个月是每日戌时换岗,依次是属下、夜焕、夜星、夜青、夜培,下月初一首领会重新安排,到时属下再回禀少主。”
夜朽的回答但凡有一瞬迟疑,司城歧风都会拧断他的脖子,然而这夜朽求生之切,即使已憋得满脸通红,也答得顺畅无比。司城歧风略一犹豫,夜朽虽然绝不是真心归服,但不妨姑且留他一命,日后或许还有他用。
“如果你敢耍我,我会让你后悔没有死在今天。”司城歧风松开了手。
“属下明白,”夜朽赶紧匍伏下身子,“属下绝不敢欺骗少主!”
“滚。”
夜朽立刻起身,一个起落重新掩藏到屋檐底下,好像刚才的一幕根本不曾发生。但还在颤抖的双手双腿提醒他,刚刚确实捡回了一条命。能从那怪物手里捡回命的,他也算第一人了。
司城歧风回到司城宗宅,经过练武场时刻意放慢脚步朝练武场望了一眼,只见罗一挺正带着几个师兄弟练剑。
“歧风师弟,”罗一挺果然留意到他,甩甩剑走了过来,“你来得正好,我在教师弟们这招拨云见日,正好你与我演练演练,给师弟们瞧瞧。”
司城歧风看看罗一挺身后的几位师兄弟,这群进了司城剑宗就自以为人上人的蠢材,个个都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那他司城歧风怎能不配合地演一场戏呢?
“三师兄,”司城歧风面露难色,“我也不太会的。”
“师弟过谦了,你也是受师父亲传,怎么可能连这招都不会?”罗一挺嘴里说着,手中的剑打个转,毫无预兆地横扫过来。
罗一挺与钊天秦几乎同时入门,身手也相差无几,司城歧风只需晃一晃身形便能夺过他手里的剑。然而,剑宗里若传起“司城歧风好像没那么弱”之类的传言,司城圣山可不会高兴。
他装作惊慌地往后退。罗一挺逼近过来,剑锋接着上挑,本是“拨云”之后的“见日”,该奔司城歧风的心口去。但他剑锋一偏正好刺在了司城歧风胳肢窝底下。
司城歧风看他翻转手腕竖起剑柄,便知他要做什么,果然,下一刻肩膀被剑柄重重一撞,司城歧风听得“嘎哒”一声响,肩胛骨脱了臼,一条臂膀顿时不受控地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