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才有的衣物。这也是她方才误以为是“虞城”的原因。
二者,王府侍婢衣物三年一换样式。而这具尸体所着衣物,正是去年年初才有的。但是近些年来,未曾听说王府有人走失或死亡的消息。
“请问,你方才所喊之人,是为什么什么虞?虞什么什么?”
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等到他说话才察觉到。抬眼时,自己已经被四个身着黑衣的人围困。
画凝言未曾说话,手持断剑警惕看他。
为首的那人又说话了,“我们昨夜捡到一个姑娘,叫虞城。可惜她命不好,未曾言得几句便成了尸体。”
“尸体......”声音将近嘶哑。画凝言感觉头忽痛,不敢相信这人话语。
“嗯,这白骨的确不是她。不过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你现在跟我回去,说不定还能见见她的尸体。”叶峥游看着画凝言,知晓其人必然是欧阳添口中所说女子。“嗯?我怕你再犹豫下去,骨头都见不到了。”
画凝言皱紧眉梢,咬齿紧盯,摸不着此人意向只得提防。但身上血水于皮肤浮染,只叫她有心无力。
垂眸望向腹部,心中自嘲:命当绝……只要无人轻贱侮辱我身,便可不负娘亲重托……
想罢,肩膀就被两黑衣人牵制住。
正欲要反抗,抬臂之间身上血又渗出,她咬牙忍痛正欲提剑。叶峥游忽出手,指夹一银针,刺入画凝言颈处。
画凝言顿时手脚发麻,眼前昏花。本就身负重伤,而那针必染了什么药物,画凝言心道一句该死。此时此刻,她就如无力草芥一般,任人摆布,反抗不得。
“轻一些,会不会怜香惜玉。把她带回去。”男子说了最后一句话,睨一眼画凝言,负手转身。
“公子,她是不是同昨夜那位姑娘一样,是误闯的?”一黑衣人问道。
画凝言声喉被那一针扼哑,亦说不得话,心想这些人是正派人士么?喉间哑声呜嗯欲讲什么。
“我不认识,亦不知晓。带回去审问一番。”叶峥游思前想后,怕手下走漏了这蓝衣女子逃入竹林的消息,又加了一句,“这人鬼鬼祟祟,小心为妙。老规矩,抓获疑似奸贼者之事不可张扬,违令者死。”
“是。”
“此人我带回审问罢,你们留此地继续查看异动。”叶峥游抬手示意,那几黑衣遮面人便在顷刻间消失于竹林。
画凝言手脚不得抗拒,被人带往一路。
竹林深处,竟是一处山庄。山庄均由白色石头所砌而成,古朴而显恢宏之气。山庄外围石柱,高低没有规律可见,最高近一丈,最矮也不过到膝盖处。除此以外无任何人侍卫。
沿着小路近前,看到仅有的两根高度对称的石柱,中间隔有三丈之远,这就是入山庄的“门”。
石柱左刻“墨”。
石柱右刻“白”。
叶峥游想起那根针不能留存人身太久,否则将会致痴。二话不说忙将那银针拔除,只见画凝言针眼处渗黑血一滴。
“此地可是欧阳伯父的山庄所在地?”画凝言终于意识到什么。
“倒是不太聪明,反应真久。”叶峥游似是了无生趣评价一番,“我不觉得你没有听过外界对我山庄的称号。”
“青里白,白里红,红里黑,黑里白,白里青。”画凝言回忆起来父亲曾经说过的这几句话。她心想,“青里白,难道说的就是这片竹林。”
“对,没错,青里白的青,就是这竹林,青里白的白就是这白石柱。”没等画凝言继续往下想,黑衣男子像是知道她想法一般接了话。
再无任何交言,两人进入山庄。画凝言的脚下,皆是血印。
通过一石梯,再行一处碧色小湖,画凝言被带到“敬堂”处。
敬堂空无一人,画凝言只身站着将近有半炷香时间。她不知该作何,就这样被带到这里,也不知此地究竟是不是欧阳伯父的山庄,也不知等待她的是福是祸。
想起不知去向的父亲,想起不知生死的母亲,想起王府的祸乱,画凝言有一刻麻木了心神。
“阿姊叫什么名字?”欧阳婉儿抬眸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了将近十岁的女孩。
画凝言听到声音,低头才看到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小女孩,身量娇小,一双明眸望了过来。
“婉儿,不可无礼,你先出去玩,爹有事和这位小姑娘说。”后堂传来一声话语,接着一身着玄色,年长者走出。他身后跟着一位少年,这少年剑眉星目,高扎墨发,腰别飞镖。正是方才带她来这里的人。
画凝言看到为首的人腰间挂配。墨色玉,篆刻一对羽毛,中间镂有墨字,心下便终于安适许多。声音些许带有泪腔,眼尾泛红,问了一句话,您就是欧阳伯父?”
“嗯。”
“凝言多谢伯父救命之恩。”画凝言一时之间委屈之情,心痛之意涌入脑髓。眼泪聚满眼眶,从那微红眼里掉落。似有千言万语与这位未曾谋面的父亲知交相诉。
未等画凝言再说其他,站在一旁的欧阳添缓缓覆掌示意安抚她情绪。“从今天起,你再也不用这个名字了,你将会有一个新名字。”
画凝言不解,却未曾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