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审判日(4 / 5)

,瓦尔托患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争吵或许会上升到决斗。乔治握了握我的手腕,示意他进去帮弗雷德解围——

“你们中有谁害死过自己的母亲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我听得特别清晰。瓦尔托的声音平稳,冷静,甚至恳切。

“有谁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吗,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吧?”

乔治推门的手收了回来,尽管我没抬头,也知道他在看我。

“你们韦斯莱家,两个穷光蛋养育七个儿女……家族毫无城府,亚瑟从未晋升过,莫丽也没有和上流圈子打交道的经验,没有加隆,也没有权力,像原始人一样和睦幸福。哼,哼……可你们知道段里受的是什么教育吗?”

“什么教育,咒语念不对就不许进家门,还是往脖子上开条口子?”弗雷德打抱不平地说。

“野心。五岁之前,如果我告诉她和纳吉比赛念咒来捕猎一只兔子……”瓦尔托笑了两声,仿佛弗雷德是个正在听他讲故事的小朋友,“她为了赢,会偷偷用石头敲破它的脑袋,以为我看不出来区别。我就问‘段里,你成功对它施咒了吗?’她就说‘是的,外公。’‘请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赢了吗?’‘是的,外公……’”

“你不该让那么小的孩子比赛干这种事!”

“你们以为你们能弥补给她点什么,改变她的本性。我告诉你会发生什么吧,小子,你是个天生的商人,注定永远更看重利益,你会对她三天两头的忧郁和惶恐感到疑惑和厌烦,而我的孙女则会对你这类凡夫俗子感到失望……仇恨……到那时你不是她的救星,而是和她父亲一样的暴君。段里还不知道,仇恨是杀不死的,它会变成鬼魂附在它的继承人身上……”

“你要是想下诅咒,老头儿,你省省吧。”

弗雷德很不耐烦,乔治也很生气,他们还不能理解……这不要紧,因为这些话还会再回来的,散播怀疑的种子,黑夜和清晨,人们睁眼闭眼之前,一次又一次地回来。

我推开亮光的房间门,站在瓦尔托预期的目光里。

“她最适合的……”他看着我说,“是回家去,继承我的所有遗产,安全无虞地生存,掠夺人们的关注,钱和爱,这就够了。不是已经在这么做了吗?”

“段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弗雷德的语气转缓了许多,大概在猜测我听见了多少。

“你的遗产呢?”我木讷地问瓦尔托,“不是叫我掠夺钱和爱吗?你给我钱吧。”

他还真有,金加隆轻易地占满了桌子角,如果乔治和弗雷德当初有这么多钱,就不会为开店发愁了。

我用飞来咒捏了一颗在手里,歪头认真地分辨,是货真价实的,“你知道吗?乔治和弗雷德不是商人。”

那颗金加隆“嘭”地化成了粉尘。

“是我爱的人,我很重要的人。”碎金撞回加隆中间,还溅起了一些,“在你眼里,我当然是这种货色——没有爱人的能力、担不起责任、贪婪又自私——你才觉得委屈,用你练兵的手段护佑这种混蛋十几年,她却不领你的情。”

“那些危险下的瞬时反应……”

“可我当时十二岁!我不需要更强大,我需要的是安全!”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钱,你死了以后自然是我的,我愿意怎么败光它就怎么败光它,爱,我想浪费在谁上就浪费在谁身上……你管不着。”

“你不该走你母亲的老路,你和韦斯莱并不合适。”

“先生,”乔治插言道,“照你这么说,我们挺合适的,一个不择手段,一个利欲熏心,您尽管放轻松!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的结局会很悲惨吗?

我们愿望里的未来会让人失望吗?

我们会无话可说,会怀疑,会厌倦,会仇恨对方吗?

瓦尔托自己离开了,边摇头边走的。他垮塌的精神大概支撑不了身体多久了,因为这很明显就能看出来,所以我没办法彻头彻尾地恨他。

隔壁传来浴室的水声,我躺在把戏坊楼上的小屋里,把手伸到床垫下面,那些乱七八糟的纸页还在,包括西奥多回给乔治的信,“……所以全世界的人里面,她唯独不会选我。”

西奥多现在在干嘛呢,他什么时候回国来,他还会回来吗……大战时我的决定伤害到他了吧?

还有有求必应屋里的火焰,以及那团火焰中的克拉布,手心的烧伤早就痊愈了,明明清楚这一点,仍然能感觉到疼。

我梦到拉文。音乐教室里,他游刃有余地演奏着小提琴,蓝色的校袍,颇具风度的手势,他始终重复同一个动作,就像一盘卡带的磁带。

睁开眼睛,窗外和屋内都一片黑暗,那时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孤独好孤独,什么都没有。

血液,体温,心跳,虫子。

“小南瓜?”有人敲了敲门。

“乔治。”

“我听见你醒了,我能进来吗?”

我在黑暗中点头,往床边上挪了挪。

他过来并不是要跟我说什么,只是坐在另一边,把屁股底下的被子扯出来。

香皂,柑橘,烟花。

“段里……”

“乔治,我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