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陷阱(1 / 2)

“怎么了?”颜苒此时刚好换好了衣服,从房内走出来,轻声询问顾明谨。

妇人跟在身后,面露慌乱,无助地看向自家夫君。

顾明谨负手走到那发话的衙兵面前,眸色深沉 :“本官竟不知道,这小小医馆里有金吾卫的犯人。”

为首之人见是顾明谨,张扬跋扈的嘴脸消失殆尽,连忙躬下身子,深深行下一礼,嘴里不住抱歉:

“不知顾少卿在此,实在失礼,只是金吾卫巡视发现有百姓聚众夜奔,前来查探情况。”

顾明谨凉凉地看向他:“查探情况,便称人是叛党?这便是金吾卫平素的做派吗?”

老郎中直言不讳:“他们可不就是如此?老夫夜里去看急病,被拦了不知多少次,但若病患是达官显贵就一路通畅,什么金吾卫,老夫看是一群恶鬼无常!”

一群金吾卫面红耳赤地站在原地,不敢说话。

“恶鬼无常,这是百姓予尔等的评价。”顾明谨冷笑。

“怎么回事?”一道冷冽的声线从门外传来,伴随着铠甲铁片的碰撞声,身形高大的男子大步走进了院子。

“陆长史。”众金吾卫齐齐行礼。

陆寅的目光落在顾明谨面上,神色猛地变得轻佻:“呦,我当谁有本事让百姓夜奔,原来是我们长安最最沉鱼落雁的顾少卿呀!”

颜苒看着他,认出他是信王世子陆寅,现今在金吾卫任长史,从儿时起就自比周瑜,把顾明谨看做诸葛亮,单方面较劲实十几年被完败后,对顾明谨恨得牙痒痒,凡是见面必要嘲讽一番。

以往的时候,顾明谨都是不屑于搭理他的,他反而蹦跶地更起劲,可笑地紧。

顾明谨微抬眼,赏了他一句话:“可本官毫不惊讶,顾长史能练出一群恶鬼无常,。”

“顾少卿也就这张嘴厉害。”陆寅冷哼,“只是这聚众夜奔,是不是该给本官一个合理的解释?”

“未宵禁,不算夜奔。”顾明谨淡淡道:“本官赶时间疾走,并不知为何会聚众。”

“那顾少卿为何要疾走呢?”陆寅紧咬着不放。

“不算夜奔,故,无可奉告。”顾明谨看他一眼都嫌多。

“你!”陆寅气急败坏。

“是我被人撞了,一时晕厥,顾少卿好意送小女来看诊,长安百姓热心肠,便跟着来看。”颜苒轻咳两声,声音里带着些虚弱:

“若陆长史不信,尽可去调查,我是冀州总兵颜伯成之女颜苒,愿为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顾明谨的性子太傲,总开罪人,前世颜苒便花了不少心思在其中转圜,才避免了很多麻烦。

顾明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药抓了便走吧,我答应你的。”他道。

陆寅指了指黑沉的天色,冷笑道:“顾少卿,宵禁了,回哪去?”

“与你何干。”顾明谨带着颜苒径直朝外走去,连眼神都未都给他一个。

陆寅的面色逐渐涨成了猪肝,但又确实拿顾明谨没办法,只能恨恨一甩手,痛骂了手下几句。

目光对上偷笑的老郎中夫妇,他愤怒地一瞪,随即又转为一抹阴险的冷笑。

——

长安的街头萧瑟冷清,除了巡街的金吾卫,便只有顾明谨与颜苒,以及她们在月光下交缠的影子。

顾明谨走路素来快,这次却好似故意放慢了步子,颜苒跟着倒也不吃力。

她看着他清隽的侧颜,在月光下更加显得玉般莹润,但总似有一层冰霜,教人不敢接近。

想起方才的事情,她蹙了蹙眉:“陆寅心胸狭窄,你如此开罪他,不怕他背后阴你吗?”

“不怕。”顾明谨答得言简意赅。

颜苒失语,顾明谨这性子,真是叫人放心不下。

她又想起了那扇门,她站在院外,顾明谨站在院内。

心里有某处隐隐燃烧,或许,真的该将他关起来才好。

“我们现在去找符衍深吗?”颜苒看着前进的方向,忍不住问道。

“嗯。”顾明谨淡淡额首。

颜苒心里着急,也不怕夜深叨扰,开始思虑稍后如何从符衍深嘴里挖出真相。

前世她一心杀了符衍深报仇,倒未对他有更多了解。

一道亮光闪进颜苒脑海,或许这会是一个突破口。

她看向顾明谨,问道:“世子,你方才说符衍深夫妻?他何时成的婚,我为何从未听过?”

顾明谨抬起眼看向她“他离开冀州前,是否与你说明离去的原因?”

颜苒一怔,在脑子里锈了三年的记忆艰难地转动,好像有那么一幅画面,是符衍深背着包袱,对她说了什么。

可具体说了什么,她怎么的也记不起来了。

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忘记有些怪异,颜苒了解顾明谨的敏感,便摇了摇头道:

“未曾。”

顾明谨未说什么,只是衣袖里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一路无话,直到……

“贤王府?”颜苒站在熟悉的门口,面色很难看。

“嗯,本官把他们安置在贤王府了。”察觉到她的懊恼,他轻声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