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只得怀着疑虑继续朝前走,只是靠得越近,便越是怀疑这人究竟是不是齐金戈。
绕过一束娇艳的桃花,便见一人背对着她们,有些沉迷地吹着萧,微风拂过他淡青色的长袍,飘逸中带着些仙气,颜苒却蹙起了眉,一时顾不得别的,转向侍女问道:
“这位是国舅爷?”
萧声突兀停了,侍女面色发白,还未来得及回应,便见那人转过身来,面上没有半点被打断的不耐,反而朝着颜苒笑盈盈道:
“简先生,在下齐南枝,现今齐家家主,沾我长姐的光,我也是大家常说的齐国舅。”
齐南枝生得如明月清风般好看,虽然不及顾明谨那般精致,但也算长安排的上名号的美男子,他弯眉笑开的样子,好似朝阳初绽,教人暖到了心里头。
但看着他的笑意,颜苒心里却如同掉入冰窟一般冷。
此人上一世,只是齐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庶子,除却一副好皮囊,在长安根本算不得人物。
而这一世,他却成了齐家家主,且是在风头正盛的时候。
这意味着,很多事情都将发生改变,很难断定,这种变化会不会影响她爹爹的案子。
“见过国舅爷。”颜苒藏住心里翻涌的情绪,躬身行下一礼。
“简先生不必多礼,昨日路上的事情本官听说了,那胡梭暗自揣测本官的意思,确实该吓吓,简先生做得极好,故而本官忍不住想见见你,以表达仰慕之情。”齐南枝将她扶起,示意旁边的下人捧来一个盒子。
他翻起盒盖,露出里面金灿灿的黄金:“一点铜臭,聊表心意,本官也知道这些必然配不上简先生这样的侠士,但南枝庸俗之人,没有别的手段,让先生见笑了。”
颜苒抱拳:“国舅爷错看简某了,在下喜欢铜臭,便却之不恭了。”
她接过一整盒金子,紧紧抱在怀里,一副极怕旁人抢走的架势。
“哈哈,简先生性情中人,本官喜欢!”齐南枝爽朗一笑,又从桌上拿下一个木盒,在颜苒面前打开:
“君子不夺人所好,但本官实在喜欢简先生,这盒子里是以一些房契地契婢仆之类的小玩意,若简先生不嫌弃,便都收下,只消闲暇时来齐府陪本官解解闷,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颜苒坦然回视他的双眼,却只见到了一湾看不透的深谭。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她心里渐渐成形。
会不会,回来的不止她一人?
“简先生?”齐南枝唤她,好看的桃花眼潋滟出别样的神采。
颜苒勉强挤出一抹笑:“国舅爷以重金赠与简某,想来不是为了解闷吧。”
她遥遥看着皇宫的方向:“不知国舅爷,求的是什么。”
齐南枝挑了挑眉毛,轻轻一挥手,周围的侍女仆从便都退开了,他站在与颜苒平行的位置,笑意散去:
“先生多想了,我所求的,不过是一个齐家而已。”
颜苒轻挑剑眉:“齐家已在国舅手中。”
他深深地看向颜苒,笑意不达眼底:“先生才来,自然看不透表象,多待几日,便明白了。”
颜苒回看向他,没有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浓烈情绪。
他轻咳两声,坐在了石凳上,指节在桌上轻叩:
“除此之外,便只求保住齐家。”
“如何,简先生可能助我?”他定定看着颜苒,压抑着某种浓烈执着的情绪。
此人比齐金戈更加通透,不知是高瞻远瞩,还是亲眼见到过几年后齐家的命运。
“国舅为何选简某?”颜苒问道。
“因为简先生你,胆子大,没有顾忌。”齐南枝笑了笑:
“所以本官觉得,你能帮我。”
颜苒垂下眼,不知如何答他。
应下,便是承诺;不应下,无路可走。
“当然,简先生身上还有一个本官看重的本事。”正思索间,便听齐南枝幽幽的声音传来。
她抬起头,迎面却是一方打湿的巾帕。
“本官另外看重的,便是‘先生’这改容换貌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