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是,主子!”台下五人闻言跃上圆台,手里拿着各自趁手的兵器,围着中间的颜苒,气势汹汹。
门客们一阵喧闹,齐南枝却不似之前那般担心,只因他清楚,这五人并非齐淑娴身边真正的高手。
毕竟是府内争斗,从刚刚的情况来看,只要不出动那批人,无人可撼动颜苒首席的地位。
战局开始,颜苒自如地游走几人之间,将他们耍得团团转,多次互相撞到一起,狼狈又滑稽。
五人怒不可遏,颜苒却饶有兴味,逗弄般游走于几人之间,每五息踹一人下台,短短二十五息后,台上便只剩了颜苒,那五人直到落地都还是一脸怔忡,不懂自己是何时中了招。
“哈哈哈,好,好,好。”齐淑娴拍着掌,连着说了三个好字,朝颜苒的方向走了几步,娇声道:
“不愧是枝儿选的首席,果真好武艺,如此一来,齐家上下,莫有敢质疑你之人。”
“贵人英明!”白衣门客们齐齐拜倒,扯着嗓子高呼。
颜苒只是淡然抱拳,不咸不淡道:“谢贵人。”
齐淑娴却又陡然变了态度,重重一甩袖子,面帘疾颤,厉声道:“但规矩就是规矩,来人,将鲁成等六人拖下去鞭笞二十,不得手软!”
一群身穿金甲的人齐步走进来,将六人拖走了,院外传来一身又一声的鞭打声,伴着男子杀猪般的哀嚎。
颜苒微微挑眉,没有在意齐淑娴的雷霆雨露,也不等人吩咐,自顾自地走到最靠前的席位入座,昂着头傲然看着她。
前世作为世子夫人,贤王势力为首的女主人,重大节日被召入宫时,也是坐在皇后面前,喝茶谈心的。
皇后势力始终想拉拢贤王,对她也和颜悦色,她把握着合适的度,进退得宜,向来以礼节周全闻名。
如今,再次坐到齐淑娴面前,她却不想再顾全什么礼节。
作为她自己,她不再顾忌任何人和事,只要挺直那根傲骨,便是为自己而活。
“长姐,可否开始议事了。”齐南枝倾身恭敬地问齐淑娴。
“家主问我做什么?您才是齐家家主呀!”齐淑娴却猛地发难,用力拽住他的袖子,将他扯到了最中间的椅子上。
她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咬着牙关道:
“本宫不过一个外嫁女,哪敢对家主指手画脚?”
“长姐折煞南枝了。”齐南枝垂首道。
齐淑娴沉着脸抬起身子,深深地看了齐南枝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疾步走下了高台。
“家主可别给本宫扣帽子,真真折煞本宫!”
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藏不住的戾气,浑身都冒着怒火,路过颜苒身边时狠狠剜了她一眼,刺一般的阴毒。
颜苒抬眼看向她,视线相触的那一刻,只觉有一股熊熊大火从记忆中烧出来,带着嫉妒与仇恨,以人心的恶念为养料,遮天蔽日,一发不可收拾。
她紧紧握住拳头,来遏制心里疯长的杀意。
“哼!”齐淑娴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颜苒捂着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逆乱的气血,难以理解自己对齐淑娴这滔天的恨意。
她本以为,自己只是讨厌这位两面三刀的皇后,不想向她低头罢了。
可是情绪告诉她不是,她恨齐淑娴,想杀死她的程度。
可又为什么?前世今生,她并未与齐淑娴有过更多的交集。
起码记忆里没有……
“恭送长姐。”齐南枝起身行下一礼,打断了颜苒的思绪。
“恭送贵人。”门客们齐齐俯身,动作整齐划一,只剩颜苒一人直着背,略显突兀。
齐南枝走到台前,对着云集的门客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既然长姐走了,便由本官来主导议事……”
然而话还未说完,便被几人打断,他们直着身子站起,虽是躬身行礼,态度却冷硬冰冷:
“禀家主,属下身体不适,便先退下了。”
说完也不等齐南枝允准,转身便离开了院子。
几人的离开宛若一个信号,紧接着不住有人起身告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偌大院子只剩下了一小半门客,且大部分都是末席。
齐南枝颓然坐回椅子,扶住自己的额头,清秀的面容上写满了挫败。
“大浪淘沙,留下的是真金。”颜苒平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齐南枝侧过头,颜苒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不知面具后的脸上是否带了安抚的笑意。
此时浓云破开,天地间突然光芒万丈了起来,金光笼在颜苒白色的面具上,透着暖意。
“抬头好好看看他们,记住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家主,这里的每一个人,便是你的起点。”颜苒倾身,用仅有两人的声音道:
“而你的终点,是整个齐家。”
“离开的那些人呢?”齐南枝声音发颤。
颜苒的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尽数剪除便好。
心不齐的,宁缺,毋滥。若开了背叛的先河,便永无休止。”
“我明白了。”齐南枝呼出一口气,撑着扶手站起身,走到高台边,目光深沉地俯视着剩下的人。
颜苒欲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