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2 / 3)

断的泪。

悲戚倾泻流淌,笑当时大梦一场。

略微收拾了下红肿的眼,颜苒去找了顾明谨。

那时他还在与张素芫说话,恰好听到,宋勉的仪仗明日到京郊寒山寺。

“世子,我有话同你说。”颜苒的声音十分平静,透着种冷冽的决绝。

“那素芫便不打扰了。”张素芫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怪,忙站起身,十分知礼数地告退。

“为何要哭?可是有什么伤心事?”顾明谨看她的眼神也有些怪,说话时似乎是小心翼翼的:

“若你有什么为难的事,便同我说,我……是你夫君。”

颜苒这三年,都是唤他夫君,但他从未唤过她夫人,因此颜苒从前觉得,他该是不在乎这一声的。

她心头酸涩:“夫君……多虑了,臣妾方才看了梁祝,因此而哭。”

顾明谨垂下眸子,神色不明:“这二人相爱不能相守,让你难过了?”

“嗯,但臣妾更气的是马文才。”颜苒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他不自量力,妄图横刀夺爱,最终落了个笑话,自食恶果。”

顾明谨的手微握拳,“你方才说有话对我说,是吗?”

“嗯,前几日听红棉说,寒山寺的神灵光,景也好看,臣妾想去拜拜,夫君,可愿同往?”她忍不住抬眼看向他,眸子里闪着些希冀期待。

她还是不甘心,想在寒山寺与他说清楚,才算对这三年有个了结。

即使她是马文才,也该有个明明白白的审判。

但她好怕,顾明谨不愿。

“好,我陪你去。”顾明谨也看向她,勾起了唇角:“我们去拜佛,赏景,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嗯,只有我们两个人。”颜苒也忍不住笑了,真假参半。

她正要躬身告退,顾明谨却突然站了起来,笼在她的身前:

“你多备些吃食,多带些衣物,入秋了,天许会转凉,你身子弱,别冻着自己。”

“是。”颜苒不明所以,只得乖巧应了。

“银票也多带点,以备不时之需,值钱的细软贴身放,才算妥当。”

“嗯。”

“我命人为你做过几支藏剑簪,你更要放手边,你虽不通武艺,但关键时刻,尤可防身。”

“嗯。”颜苒觉得喉口有点干,下意识地躲避他的视线,僵硬地点着头。

……

那一天,顾明谨说了很多话,如同一个唠叨的婆子,不厌其烦向颜苒叮嘱,就好像,知晓她会离开一般。

颜苒揉了揉眉心,她把地点定在寒山寺,确实有投奔宋勉讨匹骏马的心思,但若是顾明谨以为她心悦宋勉,是不是就会以为,她要随宋勉而去?

她还说什么马文才、梁祝……顾明谨又会怎么想?

她有些烦躁,分明是她这个马文才放手成全顾明谨与张素芫,怎么如今倒成顾明谨唱苦情戏,放她海阔天空了?

但若顾明谨真的一直都对她有意,为何前世她会丝毫没有察觉,反而觉得他厌憎极了自己?

看着自己的双手,颜苒眸光微颤,前世三年,她竟然真的为了讨人喜欢三年未执剑,把自己装成了另一个人?

这还是她吗?

人生如梦,可在梦里的,究竟是当下,还是过去三年?

“娘子,您有心事吗?”小芸不知何时走到了颜苒身后,见她长吁短叹的样子,眼含担忧。

颜苒在心里轻叹,她总不能问小芸,自己是不是真的重生了,但此番看见她,不禁起了别的心思。

她垂下眸子,挤出几滴泪水:“小芸,你曾说过,你们瞒我许多,不过是希望我平安喜乐,可是如今,我与顾明谨被困在这护国寺之中,马上就要四大皆空了,在此之前,你能否行行好,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与颜苒预想的不同,小芸甚至没有犹豫,十分果断地拒绝道:“娘子,即便是出家为尼,小芸也希望您永远不要知道真相。”

又是这种话,颜苒拧着眉,反问她:“不过是前朝恩怨,你们不告诉我,难道就查不到吗?又何必浪费这许多时间呢?”

小芸痛苦地闭上眼,不住摇头:“请原谅我的自私,若您是因我而得知这一切,我会因内疚而无法活下去的。”

“人贵自忠。”颜苒擦去眼泪,释然一叹:“罢了,你的决心我看见了,我不再逼你便是了。”

“多谢娘子成全。”小芸深深行下一礼,如释重负。

如果颜苒记得不错,小芸是去年才来得她身边。

也就是,顾明谨离开冀州的时候。

若只是因为这不到一年的主仆情谊,她不该表现出这样坚决的信念。

那么便只剩下一种可能,她是因为颜苒的父辈。

因为爹爹?应当也不是,她曾说过,颜府所有人,都是为了颜苒的平安喜乐而来。

爹爹可能对一人一族有恩,却不会对颜府所有人都有恩情。

即使是这样,他也绝不会以恩情胁迫旁人来保护她。

除开这个,更不自然的地方在于,小芸为何觉得,让颜苒知道真相便是种罪恶?

一道亮光闪进颜苒的脑海,若如此推断,那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