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勒、勾图,你们,办什么事要一夜?”为首的蛮子沉着脸,不善地问道。
顾明谨心里一紧,下意识地要护到李十五身前,便见对方肩膀颤得厉害,随后抖着腿,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混蛋!说了让你克制!你他娘就是不听,现在好了,睡也睡不成,被所有人看笑话!”他的眼睛募地就红了,腿外张着合不拢,一手扶着腰,一副被掏空的样子。
蛮子们立马吹起口哨的起哄,带头的那个露出难看的表情,眼睛盯着顾明谨身上,酸溜溜道:
“一整夜,勾图你可真行!”
顾明谨强忍住自己提刀砍人的想法,颤抖着唇角,挤出一抹自信到发油的笑:
“呵呵,我勾图何时不行过?”
李十五别过眼,许是也被油到了……
“哈哈哈,比多,这下淮勒更不会跟你好了,勾图可是能一夜!”另一个蛮子踢了那为首的一脚。
“他不跟我好,有的是人跟我好!”那个叫比多的怒道。
众蛮子你一言我一语地开起了黄腔,李十五作出羞怯的情态,躲在顾明谨的背后,轻靠着他的肩膀。
“好了好了,人都找到了回去接着睡吧!”蛮子们闹够了,又喊着回去睡觉。
“是来找我们的?为什么?”李十五探出头怯生生地问道。
“害,汉人那边起火,烧死了一个铁甲卫的蠢货,加上最近各部都有人失踪,便大半夜让查有没有少人,我们帐子就你俩不在,就出来找了。”一个蛮子说道,脸上带着邪笑:
“其实我们都清楚,你们俩做什么去了,但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回去吧回去吧,老子都没睡够呢,晨训也不去了,谁爱去谁去!”蛮子们不耐道。
“这,不好吧,若是二等兵那边追究,怕是要挨鞭子。”李十五小声道。
“谁怕他们,去也是替他们打杂,大半夜不让人睡觉,还想让人早起?”
有人怪笑着看他:“淮勒,你这腿还能走路吗?”
“我能走!你闭嘴!”李十五怒道。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回帐篷睡觉,这是个简陋的大通铺,整个帐子里充斥这一股难言的味道,众人脱了外衣就躺了下去,有的连鞋也不脱。
顾明谨身形一顿,一时不知该如何行动。
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将往角落处带了带。
“勾图,歇会吧,今日是我们拖累了兄弟们,稍后我们早些起来去晨训吧。”李十五用蛮语道。
李十五将他拉到了最靠角落的铺位,示意他躺在靠里的位置。
顾明谨心想这人果然花了不少心思,不仅对这两人的起居作息了如指掌,甚至连夜里歇在哪都一清二楚。
“好。”顾明谨应了,率先躺在了靠外的地方,替他挡住了旁边的蛮子。
顾明谨虽不懂断袖的相处之道,却也看出来,在勾图与淮勒之间,淮勒是更偏于女子的那个,这帐子里的人看他的眼神都不甚干净,所以在平日里,必然不会是淮勒睡在外面。
李十五让自己睡在里面,多半是看出了他不愿与蛮子挨着。
李十五愣了愣,才合衣躺在了顾明谨旁边,他盯着顾明谨看了半晌,似乎有话要说,但许是怕旁人发现,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敌军帐内,本是无法安寝,但两人却都有种莫名的安心,也都短暂地休息了半个时辰。
蛮军的军号吹响,天光大亮,顾明谨和李十五坐起身,交换了一个眼神。
帐内其它人翻了个身,显然是都不打算起。
蛮军的军纪不如大轩军队严明,敕月部人更是不讲究,素来随心所欲,想如何便如何,即使是下等兵,也总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许是因为敕月部乃是大可汗的母族,所以一般的规矩都管不动他们。
顾明谨心想,李十五既然选了敕月部,想来是想查一查大可汗的来历了。
“怎么下等兵就来了你们两个?”将军骑在马上,表情却很轻松,似乎根本不在意。
李十五对他行了个蛮军的礼:“兄弟们昨晚吃坏了肚子,今早都一直跑茅房,怕是来不了。”
“行,只有你们了,速度点去把东头的粮草都送了,别耽误勇士们吃饭。”他随意吩咐了一句,便策着马去操练他的上等兵了,丝毫没把这群下等兵看在眼里。
顾明谨便和李十五一同送起了粮草,这倒是个好差事,不但能摸清蛮军各部的人数,还能知晓粮草的储量。
李十五似乎记性一般,对于打探的消息,还要偷偷刻在随身木牌上,顾明谨拿过他的木牌毁了,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解释道:
“不必留把柄,我能记住。”
李十五用赞叹的目光看着他,两人把东边各部的送完了,回去复命,按理可以回去休息了,不想那将军又让他们送北边的。
面对将军审视的眼神,两人身形一颤,眼里闪过了几分错愕。
“怎么,这就嫌累了?”将军笑了笑,有些幸灾乐祸:“不送完,不许吃饭。”
“不敢不敢。”顾明谨和李十五装作惶然的样子,立马又装了一大车粮草,颤颤巍巍去送,一副精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