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任。你如今拷问我,也不过是想碰碰运气,将功赎罪罢了!”
“哈哈哈……”多尔赫听罢竟然笑了起来,他拍了拍齐南枝的肩,惹得他剧烈咳嗽的了起来,那声音竟然嘶哑至极,就像一个老旧的风箱。
“齐大人啊,你太小瞧我了,我跟随可汗多年,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小丫头便失了可汗的信任。”他笑眯眯地摇了摇头,那眼睛被满脸的横肉挤得更小,亦显得更加阴毒。
齐南枝亦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这可未必,汉人有个说法叫‘君心难测’,说得便是可汗这种大权在握的君主。大人还是小心一些,以免哪天被杀了都不知是什么原因。”
他的话音刚落,便被人在胸口狠踹了一脚,还没等他发出闷哼,乱飞的拳脚便纷至沓来,疾风骤雨般往他的身子上招呼,施暴的多尔赫一改方才的冷静自持,如同一条发疯的狗,毫无顾忌地在对方身上发泄着愤怒,喉间时不时溢出野兽般的低吼。
等到齐南枝的鼻息已经很微弱了,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手,一把拽住他的头发将他提起,瞪着他的眼睛笑眯眯道:
“齐大人还是不要逞小聪明了,可汗在冀州的探子都传信来了,说颜苒在冀州好好的,现下甚至又跑去了燕州搞些没用的小动作。
你被骗了呀,你带来的那个,根本不是真正的颜苒,人家防着你呢!”
齐南枝的眼睛盯着他,恐惧在瞳孔里渐渐散开,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阴郁的沉默里,杀意从周身溢了出来。
依多尔赫的意思,他知道颜苒的行踪,知道冀州城内发生的事,甚至知道如今颜苒去了燕州!
这些种种,只能说明一个事实——
冀州城内,颜苒身边,有蛮子的细作!
不知是谁,有多少,若是走漏了关键情报,那么他们这些日子的努力,都将毫无意义。
甚至只是加速灭亡而已!
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今天这个局面,是颜苒多少个日夜的布局所谋求来的。
而他也从很早开始,便心甘情愿地入局,哪怕扮演一个叛国贼,一个被儿女私情蒙住双眼的懦夫,只要能在未来多挡住蛮子的铁骑哪怕一日,他们的牺牲便有意义。
而如今,竟然要因为一群叛徒而毁了吗?
“不可能!不可能!”在多尔赫注意他的反常之前,齐南枝开始疯疯癫癫地叫喊,只是哪怕他用尽了全力,发出的声音也和蚊子叫没什么区别。
多尔赫扯着他的头重重一甩,他便像个破布麻袋般被锁链吊着,在潮湿的山洞里摆来摆去,这大大取悦了施暴者,满意地嘲弄道:
“怎么不可能,你认错了,齐大人,把个假货带来王帐,还害死了自己的姐姐,真是可笑!”
“不会,我绝不会认错,我爱她,我爱她啊!”齐南枝以诡异的角度偏着头,神情疯癫:
“燕州那个是假的,她已经死了,死了啊!”
“呵,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她都活不成了!”多尔赫阴恻恻地冷笑道:
“小可汗之事太过反常,不管与轩人有没有关系,可汗都算在了他们头上,如今大军已经开拔,没什么能阻挡十万骑兵,冀州与燕州,都将覆灭在这个春天!”
“你们会,后悔的,这是陷阱,陷阱……咳,咳咳……”齐南枝再也发不出声音,身体在锁链上打着颤,温度流逝,已快油尽灯枯。
但他心里十分清楚,伊炎这是动了真格。
作为先锋的竟有十万骑兵,内里还有叛徒通风报信,以冀州与燕州的兵力,是不可能挡住的!
即使早就知道蛮军发兵在即,颜苒他们也远没有做好立刻面对十万蛮军的准备!
一定,一定要把这个消息传给颜苒。
哪怕是,赌上他的一切,冒着所有潜伏的兄弟被发现的风险,付出齐家所剩的全部力量——
也必要做成这件,不可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