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该说的话,我便要走了。”
她把泪水一抹,冷着心肠道:“你莫要觉得我对你心狠,虽然你上辈子对我不好,但你这辈子对我更不好!重生之后,你就处处坏我的事,还当我是什么,前朝的战死将军夺舍,要把我给超度了,我当时就觉得好笑,你是怎么步步都错,还能自圆其说的?
还有护国寺,你搞来那么多读书人看我笑话,说什么皈依是放逐,我现在想来都觉得难堪得紧,结果呢?人苏彻精明着呢,趁着护国寺大乱把齐家收拾了,还借着我的‘名气’,让我担了杀皇后的罪名,一箭双雕。怎么样,那天的滋味不好受吧,死别两次的滋味如何?
哼,这又提到苏彻了,他有什么好的?生了我不养我,还装作多在乎我的样子,为了块暖玉去报仇激怒齐淑娴,搞出这么大的祸事,到现在都没有收拾干净!他后来还来搅扰我的婚事,只为了见我娘一面,分明是全然不在乎我的,可你呢,自以为是,觉得我应该解了那劳什子不二臣,便带着苏彻逃走,让我忘了你。
好,忘了就忘了吧,但我看你好像也不满意,地洞里我作为‘李十五’提了一嘴,你就捂着脸哭得伤心,还说什么一定要救我出去。呸!谁要你来救,你就该好好在云州待着,一辈子不来打扰我才对!”
颜苒气鼓鼓地坐在地上,声音又募地一扬:
“顾明谨,我要去找别人了,我看宋勉确实不错,性子踏实、上进、有志气,一个仵作世家的嫡系子弟,独自跑来冀州戍边,后来还被升官升回了长安,多好呀,我看他现在也没有心上人,可以趁他还在冀州处着试试,万一能成,我这辈子就能做真正的长安贵夫人了,不是上辈子和你那种假的,是真的,要住一个院子……还生孩子的那种!”
颜苒想起什么,泪意又模糊了眼睛,愤懑道:
“对!要住一个院子,上辈子我连你的青松院都没进去过!凭什么呀,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凭什么连你的院子都不能进?每天晚上,再困我也会点着盏灯等你回来,看着你院子熄灯了才会歇下,我图什么呀,图你觉得我熬夜不知养生吗?
顾明谨,你这么细心一个人,难道就丝毫没发现?或者说,前世的你,真的喜欢我吗?”
她越说越气,怒意烧得很高,让她腾地又站起来,话里带着怒意与决绝:
“顾明谨,你就是不喜欢我!前世就不喜欢,这一世恐怕也并非真心。
我累了,不想与你纠缠了,今生从此刻开始,便求你放过我吧!”
她入了戏,说完转身便走,才迈出一步,身子便猛地一僵。
她感觉到,有个人拼尽所有力气,从昏蒙与黑暗里挣脱出来,拉住了她的衣摆。
“苒苒……我喜欢你,已经喜欢地快疯了。”那人的声音很哑,比她还要哑得多,委屈地哽咽着,执著地拉住了她。
“我知道,我很不好,总是伤你,让你难过。
但抱歉,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我唯一无法做到的事情就是放下你。
所以能不能请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他的声音卑微至极,哪里还有从前清冷孤高的影子。
或许在这场感情里,他早就卑微到了泥里,日日等待她的回眸,期待她的垂青。
“那你,如实答我一个问题。”颜苒的泪水都快哭干了,她平复着错乱的呼吸,装作冷静地和他说话。
“我答你,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答你。”顾明谨从榻上挣扎着坐起来,凝望着她的背影,眼睛红得要泣血。
“上辈子,你是怎么死的?”颜苒的手在发抖。
“我,杀了吕忠他们,然后,跳了山崖。”顾明谨的眼神有些迷茫:
“我也不知当时是怎么了,我没有考虑父王,没有考虑贤王府,也没有考虑大理寺,我只是觉得,山崖底下多黑多冷,你一个人在下面,该有多害怕。
夫君,理应陪着你的。”
“谁要你陪!”颜苒猛地转身,拂开了他的手,他的身子一个踉跄,瘫坐在榻上。
颜苒猩红着眼看他,神色愤怒至极:“谁要你陪,谁要你陪呀!活着的时候都没几句体己话,你下去陪我了又能如何?继续冷着个脸,端着你世子的架子吗?”
顾明谨愣愣地看着她,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客栈之约你没有去,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我待你不热络,是因为难堪,也是怕惹你心烦。”
颜苒的眼里却闪过一丝迷茫,怒意熄了一半,疑惑道:“什么客栈之约?”
顾明谨只当她是不在意所以忘了,便垂着头轻声道:“前世婚后一年,你饮了酒进了青松院,主动亲近了我,但你指着自己说宋勉……我那时不知你是‘宋勉’,以为你把我当做了他,便和你约定次日酉时,在缘来客栈见面,若你心里有我,不后悔今夜所为,便去找我,我们重新开始。”
颜苒的唇瓣微张着,惊愕得无以复加。
顾明谨靠着墙,苦涩道:“你当时应下了,我以为你一定会去,可第二日,你没有去,我明白是你后悔了,若我识趣,便应该装作此事没有发生,日后不再提起儿女情长惹你心烦。
所以后来,即使是带素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