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眠已经近千年没有像这样吃过东西了,不过作为鬼的时候他不会饿,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普通人了。
记忆中这个身体是在早上被推下悬崖,现在已经接近日落,四舍五入已经快一天没吃饭了。
吃完面包,谢轻眠也不担心有没有生意,托着下巴开始打量着四周,尤其是那些装着四个轮子开的飞快的“彩色铁盒子”。
直到太阳完全落山,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谢轻眠才从这种好奇的观察欲中脱离出来,转而看向了另一条大路。
他的生意要来了。
就在谢轻眠视线转移后没多久,一辆黑色加轿车慢慢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黑色轿车最后停在了离天桥不远的地方,谢轻眠看着一个微胖的四十多岁的微弓着腰,偷偷向后观察着,似乎在确认什么。
确认完后,中年男人走进天桥下,看着众多算命小摊主又开始迟疑起来。
谢轻眠能听到那个借给他笔和布条的长袍年轻人吐槽。
“这叔都过来十几趟了,还不死心呢。”
谢轻眠垂下那双好看的眸子。
大概没多久,中年男人就发现了新来的谢轻眠,并且毫不犹豫的抬脚朝他走了过来。
但是谢轻眠的这个摊子实在是太简单,中年微胖男人走过来后,在他面前站了好一会儿,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找他。
直到谢轻眠主动开口:“大哥,算一卦?”
然后不等这人接话,谢轻眠便弯了弯眼睛:“或者买符吗?可以屏蔽掉身边其他东西的声音。”
中年男人眼睛一亮。
他一脸激动的蹲下身,伸手就想兴奋的握住谢轻眠的手:“你知道我能听到那些声音!”
谢轻眠:“他们还每天跟着你吧。”
“是是是!”
一旁的徐可可看了眼谢轻眠,眼神带了点钦佩。
厉害啊,三言两语就把客户勾到手了。
但这周围又不止徐可可一个算命的,就在谢轻眠要这个大哥伸手时,一旁一留着胡须的戴着墨镜的算命瞎子冷哼。
“刘先生你也来这里这么多次了,你的问题早八百年就在圈里传开了,随便打听打听都知道你的事,还需要他来说?”
谢轻眠的动作滞住,随即好整以暇的看向那个搅黄自己生意的瞎子,丝毫看不出着急的样子。
没听到谢轻眠说话,那个算命瞎子以为自己握住了他的命脉:“小小年纪也没个功底出来骗人,我们这一行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种人破坏的!”
“我们这种人……”谢轻眠自言自语,轻笑出声,“老先生何出此言,您不也是这种人吗?”
“你说什么?”自己被质疑,那人哗的一下站了起来,声音激昂,“这里谁不知道我马瞎子是个马半仙,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还敢来质疑我?”
“马瞎子?”谢轻眠的视线缓缓上移,最后定格在马瞎子脸上那副标准的算命墨镜上,“你虽然自八岁以后眼中有疾视线微损,但也不至于看不见,这样装瞎,难道不是骗人吗?”
听到谢轻眠这话,马瞎子心底猛地一惊。
他的确不是瞎子。
他的眼睛是在八岁时一场意外造成的,那次意外后视力虽然有一点受损,但从外表是看来和真瞎没什么两样。
恰巧那个年代吃饭困难,他爸就联合他一起出来装瞎算命。
这件事情整个海市除了他那个死去的爸,没有人知道。
但谢轻眠却能轻松的说出准确年龄。
马瞎子卡壳了,但其他自认为被拦走生意的并不想就此放过谢轻眠。
看着联合起来说自己是骗子的谢轻眠摇了摇头,转而问一旁看戏的徐可可:“徐哥,再借你一支笔和一张纸可以吗?”
徐可可只停顿了一下,刚想拒绝,视线触及脸上还有些脏污的谢轻眠,心瞬间软了。
“行行行吧,哎算我今天倒霉碰到了你。”徐可可嘴上念叨着,手上动作却不慢,随手从背后的背筐里拿了普通的水笔和白纸。
谢轻眠也不嫌弃,接过东西后,弯了弯眼睛道了谢。
现代水笔和以前的毛笔差别太多,即使谢轻眠见识过现代人握笔的姿势,但自己试起来还是有点奇怪。
最后,谢轻眠用着不太顺手的姿势,勉强画出自己想要的符咒。
他将笔画歪曲的符咒折好,递给已经露出迟疑不信任的何先生。
“先收着,贴身放,暂时不收你钱,我等你三天后再来找我。”
说完,谢轻眠目送何先生开车离开。
徐可可觉得身边这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年轻人可能脑子有点毛病,尤其是看到他随手在纸上画着乱七八糟的线条还自称是符咒后。
结果那个何先生还真的收下了。
当然,他也理解这种行为,不要钱的东西收下也没什么,就当那个死马当活马医。
天色黑了下来,旁边的摊子都相继收拾东西离开,徐可可看了下时间,也准备收摊回家了。
但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旁边那个长得好看的年轻人突然说话。
“再等等啊,别急着回去,还有十分钟你的大单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