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搬家第一天的混乱造成鸣海遥对于时间认知的混淆。
无关时间,他们接吻、相拥、亲密、睡觉、醒来、接吻、相拥……好像没多少时候分开,进食的概念从一日三餐变成为饥肠辘辘时等待外卖上门——仍旧依偎着岛崎亮的鸣海遥会问:“好饿,为什么岛崎先生不用瞬移去拿呢?”
“就和小区楼下开着美味的煎饺店可人还是会点外卖绕一大圈让人送上门来一样。”
“什么一样呀?”她还是不明白。
“我懒得动。”
岛崎亮不仅懒惰而且还会否认承诺,说好会焕然一新的西式套装被他脚尖勾起,被超能力在空中揉把揉把就飞进可燃垃圾袋里束好消失了。
当鸣海遥突然觉得不能再这样荒唐下去,想要自己洗干净的时候,却找不到它的存在。她为此困惑不已:“岛崎先生有发现我的正装吗?”
“没有哦。”
找东西对于鸣海遥来说是一件比较困难的挑战,困难到就算那东西近在眼前她也很有可能径直错过。
于是,鸣海遥鼓起脸庞纠结好一会。
“唐扬炸鸡到了哦。”岛崎亮出声劝诱她快过来吃热气腾腾的炸鸡块。
诱人的炸物香味扑鼻而来,她决心搁置在旁留给之后的自己去烦恼。
依偎的两人时或有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单纯地靠在一起。
不知道说什么,他们便谈起自己做的梦。
鸣海遥的梦和她平时的生活差不多,感受不好也不坏;而岛崎亮的噩梦占据多数。他自从失去视觉后,声音就变成梦境的主要内容,最开始梦还拥有彩色、清晰、光亮,随着目盲的时间肆意持久,曾经看见的视觉记忆变得模糊不清。他像从光辉灿烂的户外走进一个寂静漆黑的房间,只有强烈的恐惧感和抽象感相伴。
“感知能力觉醒后,我的梦又不同了,”岛崎亮对皱着脸一脸担忧的盲人女孩说,“梦境里的我变成了全知全能的神,很有趣吧。”
“嗯,很有趣。”她顿时转忧为喜。
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鸣海遥再度于混沌中醒来。她发觉自己和岛崎亮仿佛两只失去皮毛互相依贴取暖的冬眠动物,其中一只苏醒,另一只也会跟着醒来。
“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没关系。”
她又开始寻找不知消失在哪一处的正装,而不停打着哈切的岛崎亮亦步亦趋紧随身后。
鸣海遥思来想去,如果它还存在于房间内……那只剩一个可能。
“会是不小心踢进床下面了吗?”
她趴在地上对着床底使用手机的拍照识别功能,机械的旁白声在黑暗中响起:“预备,已解开聚焦,锁定图像。”
鸣海遥点击屏幕,得到识别结果:“夜空。”
“相机照片返回按钮。”旁白播放出手指的操作。
科技无法解决问题的情况,只能让人工探索排上用场:她趴下身,匍匐在地面向床架底部的缝隙咕蛹前进。
可蠕动爬行到一半,“呀!好痛。”
鸣海遥在里面稍微动作,后脑勺就会与床板亲密碰撞。
进不成,退更难。
“岛崎先生……我卡住了。”她求助道。
被呼唤的岛崎亮整个人笑清醒了:“我以为只会在某种类型片里才会出现的剧情,竟然具备合理性。”
“我不知道会卡住……”鸣海遥羞耻到差一点彻底钻进床底不出来。
接着她感到小腿肚子被人握住,心下立刻放松起来:虽然岛崎先生嘲笑了我,但人还是很体贴很温柔的嘛。
那人把鸣海遥的腿并起来,让其在床底慢慢地翻身,腰着地,然后向后拖行,直到可以高高拢起她并行的双腿。
“欸……”奇怪的姿势,她想,不过这样好像就不会撞到头了。
岛崎亮态度和气地说:“谢谢招待。”
“什么招待?”
“小遥最好用手把脑袋好好保护住哦。”答非所问的岛崎亮友善提醒道。
总之,卡在床底缝隙里的鸣海遥细腻全面深入地洞明了某种类型片的详细内容。
离开某类场景后,他们继续舒服地拥抱,侧着身体靠近彼此,让耳畔、颈边的头发互相交织、缠绵,让光洁的皮肤粘上交互的气息、湿润的汗液。
鸣海遥缩在岛崎亮怀里,这人在给她看卡在洗衣机的成人影片,还打开了网站的无障碍音频叙述模式。
影片增加了大量旁白解说,将场景的转移与改变、人物的外貌与行为变化之类的视觉信息作为声音信息传递给特定的观众。
七零八落的声音播放在鸣海遥的耳边,她忽然感觉它们刺耳得受不了——人怎么可以变成这样。
她转过头遮着脸,双手捂住耳朵。
这时头顶却被人轻吻一下,那柔媚到诡异、似乎下一秒就要碎掉的女声也变小了。
“小遥不喜欢他们的声音吗?”
鸣海遥闷闷点头,这样的声音太不对劲——如果明眼人看到无限接近人形的机器人有恐怖谷效应,那她听到这无限远离日常的同性声音也有一点。
“我明白了。”理解错为不喜欢旁白声的岛